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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本想早些出宫,却被祁淮拦下了。
“今晚除夕,宫里本要设宴,瞧着也没几个时辰了,你现下出宫,没一会又要进宫,跑老跑去做什么?”
长宁一听也是。
贺裕庭早就和她说过,今晚要和他一起进宫赴宴,现在恐怕他已经在准备进宫一应事宜了。
长宁想了想,问道:“那一会宫宴前我去前边等表兄和萱姑娘,和他们一同赴宴。”
祁淮听罢,瞧了她好一会儿,才问:“你与贺裕庭,感情很好么?”
长宁一顿,不知祁淮为何会这样问,只道他是试探她或是丞相府。
她想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说:“我父母双亡,孤身一人进京入了丞相府,外头众说纷纭,只有我自个儿知晓,表兄待我极好,从未让我受到丁点委屈;老夫人也很是喜爱我,我在丞相府这些日子,竟半点也没感受过寄人篱下的滋味儿。”
祁淮没说话,一双眸子漆黑深邃。
眼瞧着宫宴马上就要开始,长宁起身,欲行礼退下。
谁知,皇帝却整了整明黄色衣摆,说:“朕与你一同出去。”
长宁一愣。
宫宴设在海平殿,离祁淮的明德殿有一段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
他与她一起,那岂不是整个宫中都知晓了?
况且今日宫宴,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属都会进宫赴宴,那岂不是整个京都都要知晓?
太过张扬了,长宁直觉想拒绝。
只是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祁淮的眸色就轻轻放在了她身上。
“怎么?在想怎么拒绝朕?”
长宁一僵,下意识说:“怎么会!”
“不是就好。”祁淮轻轻勾了勾唇。
他伸手,将长宁拉过,指腹轻捻起放在一旁的面纱,他微微俯身,仔细地替她将面纱带上。
“这礼物,是送朕的,他们不配瞧。”男人漫不经心的说。
长宁:“……”
“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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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怎么也想不到今日除夕宫宴会是这样一幅景象,她虽然想接近祁淮,让他放下戒心,但却也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在全天下面前!
笑话,后宫的人都是会吃人的,虽然祁淮嫔妃少,但若是今晚她就这么跟着祁淮去赴宴,那明日岂非整个后宫都会视她为眼中钉???
她可不想这么早成为整个后宫的公敌!她还有许多事没做,若是因为这些折在了宴会上,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思及此,长宁更是心心念念地想跑。
但祁淮像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般,宽大干燥的手掌紧紧抓住她的手,都快捏出汗来了都不肯放松分毫。
长宁瞧着近在咫尺的宫殿,扯了扯唇角,“陛下,您不热么?”
“朕冷。”
紧贴着的手掌心滚烫像暖炉,他说瞎话还真的是连眼睛都不眨!
“陛下,这宫宴按理说您是要和皇后一同赴宴的。如今虽然中宫空悬,但您也不该带我去赴宴”
长宁试图劝他:“我只不过是丞相府一个小小的表姑娘,如今这样大张旗鼓,着实不好,会被人说闲话的。”
祁淮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长宁也跟着停了下来,她还以为祁淮是听进了自己的话。
可谁知,下一秒,男人低沉的嗓音浮现在她耳边。
“朕的人,谁敢乱嚼舌根?”
男人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与睥睨。
“你不仅仅是贺裕庭府里的表姑娘,你更是明德殿的人,是朕的人。别说是和朕一同赴宴,就算以后这些人都跪拜在你脚下,只要朕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