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挣扎什么,只觉得心底堵的厉害,只能靠着一壶壶的酒才能缓解。
醉了就好了。
醉了就不要面对这些糟心事情了。
他推开苦口婆心劝导自己都贴心侍卫,拿着酒壶逃开了这座满眼红色、令他窒息的房间。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但脚步却下意识往后花园走去。
直到到那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祁旻才忽然顿住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往事忽然全部涌上心间那些一直被他压抑着的,那些后悔的,那些无奈的、再也无法说与人听的情感。
这一刻,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他想闻珂。
他在想闻珂。
他发疯的想闻珂。
越压抑的情感在爆发的时刻才更猛烈。
这一刻,他几乎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
可她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祁旻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探手轻轻碰了碰眼前已经枯死的花。
这是她亲手种下的。
如今却再也不会再盛开。
他闭了闭眼,有什么好看的,人都不在了,谁还会在乎这些东西?
他转身,逼迫自己不再看这些惹人伤心的物事。
可下一秒,他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祁旻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盯着前方。
女子穿着一袭浅蓝色裙衫,不是寻常京都女子们惯常穿的蓝,这件衫裙蓝中透着一抹不常见的淡紫色。
他从前只见她穿过。
祁旻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是她回来了吗?
他控制不住的往前走了两步,嗓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珂珂,是你么?“
前方的女子忽然顿住了。
祁旻心像是被人给攥住了,紧紧握着,他害怕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掰碎了,又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最后一片虚无。
长宁早在他出声的时候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她顿了顿,转过身子。
祁旻一怔。
“梁王殿下是在叫我吗?”
不是她。祁旻眼神忽然就黯淡了。
是啊,他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是她?她已经不在了,是他亲眼看着她从城墙上坠落的。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闻珂的人了。
“……是我认错人了。”
长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祁旻仰头灌了口酒,他伸手擦去准备酒渍,往前走:“你是跟着贺相来的吧?怎么一个人到这来了?这儿不能擅闯的。“
“对了,上回在玄云寺,是福乐莽撞了,本王替她向你赔个罪。“
“梁王殿下这是折煞我了。”长宁说:“福乐郡主,哦不,是梁王妃。梁王妃如今风头正盛,那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得罪起的。“
“你不必这样说。“祁旻苦笑:“孰是孰非,本王心里有数。”
长宁轻嗤。
有数?不,在他心里,柳知意只是娇纵耍耍性子罢了,他压根不知道柳知意心里的恶意究竟有多大。
只有施恶者才最可恶吗?不是的,装作不知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作为帮凶,才最可恨。
长宁不欲多说。她侧身告罪后便领着新露离开了。
在离开的前一刻,祁旻忽然喊住她。
“长宁,你是叫长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