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蕴藉蹲下身，盯着她消瘦而又苍白的小脸，眉头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松过。

“他们我管不着，那是你自己的风流债，就算他们到你的坟头去撒泼打滚，我也不会去阻拦分毫。”

“好。”路曼眯起眼笑，这段时间她总是喜欢撑起这个笑容。

她的脸瘦的有几分吓人，这样笑起来会显得好看一点。

骨子里她还是爱美的。

“那你记得在我坟头种点花，我想要戴安娜，种不活也没关系，每年给我撒点种子。”

“别说了，我做不到。”

他再次拒绝了她，“你死了，我会跟着你走，到了阴曹地府，也别想甩开我。”

路曼沉默了，早前她提过这个话题，甚至说到了他的爷爷，可他执拗到想要和她同生死。

“蕴藉哥。”

她抬手摸向他的脸，指腹柔柔地摩擦在他眼眶下。

“我从未怪过你。”

第182章 | 0182 182、小祁焱不给我吃肉肠，小祁焱坏

会有人不怕死吗？

她是怕的。

八岁那年浑浑噩噩的站在浴缸里，面前两个大人穿着华丽，一个哭着给她擦拭身体，另一个脸色沉的吓人。

她听到不止一个人说她要活不下去了。

死会比那些狼吞虎咽白色粉末的人还要可怕吗？

他们掉光了头发，牙齿也是缺一少一的。

小时候换乳牙，她就觉得嘴巴漏风，可那些人还是疯疯癫癫笑着，不停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他们好像不怕死。

可她怕。

她每一天都在渴望能活下去。

第一次碰到杜爱莲的时候，她还没有现在这么老。

路曼撑着瘦骨嶙峋的身体爬上了她从未爬过的小山丘，遇到背着箩筐采药的她。

那时候她是想看什么？

对，晨曦，朝阳。

不过她还没看到，人就先栽了下去。

那山真陡，往下坠的时候无数小石子刮在身上，可她不觉得疼，浑身上下都是麻木的。

树枝刮坏了她刚得到的新衣裳，刮花了她的皮肤。

天旋地转间，眼前是一大片阴影覆盖。

那时她只有一个念头。

太惨啦，死前连日出都没有看成。

后来她看了很多很多个日出，爬了很多次山峰，每一次的太阳都在东边升起，没有一次失约。

太阳只有一个。

她也只有一个。

她要活着。

“最近胃口不错。”祁焱拿着云柔巾给她擦拭嘴角，自从照顾她以后，生活常识大大提高。

原本糙老爷们一个，现在买齐了家用电器。

什么加湿器要买无雾的，抽纸要买饱含保湿因子的，温度在26度适宜，湿度在45度左右。

他像照顾小宝宝一样对她，呵护有佳。

路曼低头喝光了最后一口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感觉能吃下十头牛！”

祁焱笑了一下，又敛起唇，“倒是齐蕴藉才能让你恢复，你……”

路曼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是你的爱让阎王爷感动到痛哭流涕，暂时放了我一马。”

要不是她自己研究的药丸有那种让人生气迅速下降的效果，她还真演不出这么多天的苦情大戏。

不过这段时间确实让她变丑了好多。

这倒也侧面正式了祁焱不是一个看脸的人，从他多日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反而让路曼对自己的谎言有些愧疚。

但是也就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