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道:“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一点儿也不麻烦。”虞粲阴阳怪气道,“你们要是能赶紧走,可就更好了!”
莫惊春道:“是是,我和他立马离开。我们从后面走,不会叫这里的人看见的。”
说着,莫惊春一刻也不敢耽搁,被兰雪扶着转身离开,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再回来看看这个人。可没走两步,虞粲又叫住他们:“你们就穿这身走?”
莫惊春疑惑着转身,虞粲丢给他们两套衣服:“将就穿吧,比不得你们这一身好。”
他与莫惊春身形相似,他的衣服,莫惊春完全能穿。而有的衣服也不大合虞粲的身,略宽大些,给兰雪也合适。虞粲把二人叫进里屋,在旧瓷盆里搭起火,供二人取暖烤衣服。
他搁了两杯冷水在桌上,等他们穿好衣裳自己来喝。可他一边这样做,一边又暗自腹诽,这两人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应当早喝饱了才对。虞粲手上背上都是伤,不好去见母亲,自己也懒得走动,索性就在桌边坐下。
莫惊春换上了虞粲给的麻布素衣,他没有穿外袍,虞粲看向他的时候,他正好对着缺了一角的镜子理自己的湿发。
奔波逃亡加之游水闭气,莫惊春的发扣早就掉了,头发乱糟糟的缠在一起。有两缕头发贴在脸边,被他顺手捋到耳后。一行水自额前滑下来,莫惊春许是没料到,被它弄进了眼睛。他有些不舒服,眨了好几次眼睛,睫毛随之扑闪,眼角流下一滴受到刺激而产生的泪珠。
主人动作随意,并不细心收拾自己的凌乱,额角甚至还有血糊糊的伤口,可哪怕就是这样,这张脸也俊朗无双。湿漉漉的头发没有叫这副面容减少荣光,反而透出一种天然的气质。
自看见莫惊春的第一眼起,虞粲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莫惊春的脸。居然真有人长着这样好看的一张脸,他默默凝视着莫惊春。这些伤痕落到他身上,只能更惹人嫌,可在莫惊春身上,居然多了几分残缺的美丽。水滴进眼睛里都能叫他作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偏偏这人还一点也没有察觉。
莫惊春理顺头发,披上虞粲的衣裳:“真是多亏你了,你人真好。”
“我人好?”虞粲看着莫惊春,怪异地反问。
兰雪靠近莫惊春,伸手把莫惊春被外袍遮盖的头发理出来。莫惊春偏头看了看他,笑道:“不然呢?”
虞粲不答话,他沉默一会儿,道:“你是花月族的人吧?”
“你认得?”莫惊春惊讶道。
“很难吗?”虞粲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脸上有银色的弯痕。花月族的人,不都有吗?”
莫惊春摸了摸脸,承认道:“对,我是。”
虞粲的眼眸里映着莫惊春的倒影,上下转了转,他冷道:“听说花月族人无论男女,都长得很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被夸了,莫惊春本该笑笑,可他听出虞粲的话暗含怨怼。这种怨怼源于虞粲自身那并不好看的容貌,莫惊春要是在这种时候得意,那可真是不大聪明,也没有丝毫同理心。于是他道:“传闻罢了。”
他有心帮帮虞粲,谨慎道:“冒昧地问一下,方才那个,是这家的主人吗?他为何……为何那样对你?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是觉得你要是能跟我说说,没准我能帮上你。”
“你帮我?”虞粲道,“你有钱吗?”
莫惊春愣了愣,摇头道:“没有,但我可以回……”
“没钱你要怎么帮我?”虞粲看着莫惊春的神情,“怎么,我问这话你很惊讶吗?我不像个爱钱的人?花月族虽然隐居山野,也没穷到这份上吧?你手上那个银镯子,不值点钱?”
兰雪道:“那个是他的法器,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