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回拨张超然。响了两三下,对方接了。张超然接起电话正要说话,林开立马打断:“你现在去教务处,压着处分。”

张超然那边道:“我可不就正在压着处分么。刚从教务处出来接你电话。不申请举证证明没抄袭的话,我也压不到明天去。”

林开说:“你压到我回来就行,快了。”

下了车林开扯开自己的领带就往教务处跑。不是走,是跑。林开一向举重若轻,几乎没有重话急语,也从来没有急匆匆的时候。但是这次,他格外焦急。他知道名校的规矩,处分一般当天就下下来,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找关系求情。尤其对于论文抄袭,或者考试舞弊等,态度非常严肃,一经发现,基本就是给劝退处理,或者直接取消学士学位,最后没有学位证,只有毕业证。处分一般一式四份份,一份张贴在布告栏,一份学校留档,一份放进学生档案袋,另一份直接寄到学生家里。基本上处分一下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回不了头。

林开清楚陈还一,那么优秀的学生,在他的价值序列里,高校科研肯定是排在很前面的。否在不可能一路比任何人都要勤奋地走过来,也不可能当初因为师生这层关系拒绝自己。陈还一这次的处分要是落实下去,他保研的资格肯定也会被取消,很可能辛辛苦苦读了十六年书,最后连一个学士学位证都没有。一个人把什么看得特别重要的话,就会牺牲其他很多东西去成就那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得到了也就罢了,一旦没有得到,那么多年的心血煎熬就都成了白费,很容易一下子就感觉失去了人生的所有意义。陈还一对于失去他们的主奴关系,尚且跪在那里哭了那么久,要是现在他失去了追求多年的科研之路,林开难以想象陈还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林开跑到教务处门口,微微有些狼狈,他给了自己十几秒平复剧烈奔跑后的喘息,然后径直推门进去。

他进门的第一眼就看见陈还一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低着头。张超然看到林开,走上去小声说:“你学生说要等你来,我什么也没问出来。”林开说:“你先出去吧,别吓着人。”张超然愤愤不平地出去了。

林开没有先到陈还一旁边去,而是走到教务处相关负责老师的办公位上,看了一下对方的姓名牌,然后说:“高老师,陈还一的开题报告不存在抄袭的可能。我们可以举证,但是需要时间。”

教务处的老师点点头,说:“毕竟是件大事,而且陈同学在本科期间相当优秀,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也不会草率”

“但是,陈同学的态度非常不配合,这样下去我们也没有办法继续开展工作。”说完递了一叠纸给林开,“我们有相关的办法和条例,您可以参考一下,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周之内需要出示举证的报告,再由我们教务处这边进行判定,如果有必要的话,会进行举证会议。”

林开接了那叠纸,说:“那人我领回去了。”

他走到陈还一身边,看那孩子还抱着书包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跟我走。”

陈还一慢慢抬起头,看了林开一会,然后站起来。

林开转身就走,陈还一抱着书包跟在后面。

从教务处那栋楼走出来,林开没有往生科院大楼走,而是往校外走去,陈还一也没有问,只是默默跟着。林开打了辆车,自己先坐进去,然后陈还一了跟进去。

林开给司机师傅报了个地名,然后就没说话了。陈还一也没有说话。

一路无话,付钱下车。林开又走在前面,陈还一跟在后面。林开刷卡,扶门让陈还一进去,然后关门,按电梯,上楼。最后林开拿钥匙开了门,又扶门让陈还一进去。

陈还一脱了鞋光脚站在玄关不动,林开摸摸他的头,弯腰给他拿了一双拖鞋。陈还一的目光追着看林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