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与璟行事敏捷,已经掀开了金蚕丝软枕,枕头下果真不出所料,放着一方方正正的硬物,是本小书册,比之如同的诗书经义,要单薄许多。

宝扇见状,知道事情已经无丝毫转圜的余地,低垂着脑袋。仿佛被风霜雨雪摧残过的娇嫩花朵。

萧与璟手指微动,翻开掌心的书册,视线所及,极其简单

不过是两个画法拙劣的小人,彼此叠合……

这竟是一本春闺戏图。

画技只能称得上末等,但花样迭出,多有奇思妙想……

真是污秽至极,不堪入目!

萧与璟合上小书册,本就凉薄的眉眼,更添了几分寒意,仿佛数九寒冰,几欲将人冻伤一般。

“哪里来的?”

只听声音,分辨不出萧与璟是否生出怒气。

宝扇声音怯怯:“是姆妈给的,让妾身多学点,也能留住萧郎。”

萧与璟面容冷峻:姆妈?又是那个将宝扇当扬州瘦马豢养卖出的牙婆。

不仅将宝扇养的如弱柳扶风,只能依靠他人才能过活,还意图教会她这些痴缠人的手段。

想要凭借床榻秘事,将男子绑在自己身边,在萧与璟看来,是最为愚蠢之事。

世人皆薄幸,其中男子尤甚,可以为了高官厚禄,锦绣前程,连身旁人都可以拱手相让。

尚未进官场时,萧与璟就见识过,将家中娘子转送给旁人做妾室,以谋算青云路之人。

偏偏那被转送的小娘子,还痴心不改,心甘情愿地被送出。

可见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蒙骗的从来只有女子。

萧与璟轻抬手臂,将剩余的半片里衣褪下,宝扇见状,乖顺地投入他的怀中,双手虚虚地挂着他的劲腰。

萧与璟的手掌,抚弄上倾泻如瀑的乌发,听着怀中的宝扇,声音弱弱:“姆妈……也是为了妾身好……”

她这话刚落地,便觉出萧与璟周身的气息,更冷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