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下人刑讯逼供。问出来是和桂娘他们逃走了桂娘有心计,她弟弟又是个男人,想必倒也……
但他知道这也不过是自骗自。
现在对他们的踪迹没有一点线索,只能大海捞针地撒网找下去。既没回河南,兴许就近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等他归京就想办法联络他,也未可知。
裴容廷吩咐人再多增添人马搜检京城的周边,一径回了院里。才吃了药,便叫人换衣戴簪,趁着没落衙往内各衙门去一趟。
他此番下山东,虽暂且平靖了时局,却见一路大雪接连大雨,粮价空涨,物不值钱,已有大灾年岁的兆头,便要去文渊阁翻看户部并山东布政司拟上来报灾赈灾的奏章。
心上的肉被人剜了去,哪怕只剩下一具空壳,也由不得自己做主,照样得留着替大内鞠躬尽瘁。这是为人臣的命。但在裴容廷,这时候的忙碌也未必是件坏事三年前的痛楚卷土重来,他不能想,也不能闭上眼,否则就只是黑暗中无边的绞痛。
夜晚比死亡更可怕,莲花更漏一声声,漫长到永恒。
山上的日子一切从简,连做饭都只有一口破锅,更别说计时的更漏。
银瓶长这么大,做小姐的时候就不说了,便是做瘦马,一双手也是拿琴的,没碰过灶台。桂娘的妈为了他们两位见不得光的贵人,特意杀了家里唯一一口猪,可油腻腻的白肉拿在手里,她却全不知如何把它变成烧肉狮子头。只好切切全扔在黄米汤里,和桂娘不知哪儿挖来的野菜一起熬了锅粥,又黄又绿,浓得泛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