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来处置,事后再悄悄儿报与太太知道,象如今这般闹得人尽皆知,知道的人晓得是青儿糊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侯府的人都这般不懂规矩、目无尊上呢。”
丫环们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都忍不住瞄向兰香,兰香脸色难看:“我知道是我处置不当,可太太都罚过我了,你还要怪我到什么时候?!我怎么知道晨儿那丫头会犯糊涂?!我再不懂事,也不会违了三少爷的令!”
梅香忙拉着她的手,道:“好妹妹,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怪你。我只觉得,平日里对小丫头们管教得太松了,往后还是要多多教给她们规矩,约束她们的行止,免得她们再犯错。我刚刚病愈,精神不大好,这事儿便只能靠你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这院里的管事丫头,这本就是我们的责任不是?”
兰香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有些别扭:“我可不敢当,晨儿是我带出来的,她昨儿公然违了三少爷的令,大家明面上虽没说什么,暗地里只怕都在戳我的脊梁骨呢,我哪里还有脸面管教别人?!”
“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梅香笑着搂住她的肩,“谁不知道你处事最是公正严明?晨儿犯糊涂,跟你什么相干?你会是那种不知规矩的人么?若别人有二话,叫她只管来找我!”
兰香不置可否,但看神情,显然已是肯了,梅香便再度转向众人:“我知道在这院里,各人有各人的盘算,但天大的事,不经三少爷点头,都不能闹到外人面前。若是叫我们知道有谁为了私利,暗地里陷害同院的姐妹,不惜有损三少爷的脸面,可别指望我能说出好话来,我和兰香都不会饶过她的。还请大家多用点心,好生管束丫头婆子们。”
众丫头忙齐声应是。兰香自觉重新有了体面,脸上也多了笑容。曼如却安静地垂下头,暗暗在袖中握住了双拳。
与此同时,春瑛坐在自家屋子的炕上,逗着长高了许多的小弟,只觉得满心的郁闷尽消。不过在浣花轩住的久了,回到家,看着四面发黄的墙,还有带着潮湿气的旧棉被,粗糙的白瓷茶具以及稍含异味的茶水,她隐隐有些不太习惯,心中暗暗警醒,可不能因为过惯了舒服日子,就捱不得苦了,等赎身出去,还要努力拼搏呢!
路妈妈兴高采烈地翻着春瑛带回来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辞:“这料子好,我给你爹做件新衣裳,过年时出门好穿;这白色的也好,你兄弟的小衣也是时候换了;银锞子我回头叫人融了,铸几个银珠子,让你爹出门带着使……”接着又想起另一件事:“前些日子你姐姐托人捎了一包东西回来,说是里头就有你得的赏,浣花轩的日子真这么好过?三少爷平日里一定很大方吧?”
春瑛笑道:“他是挺大方的,常常赏我东西,我在小厨房里做事,每回做了他爱吃的菜,他都要给我个大赏封儿!”其实她心里有数,那多半是因为她受命送东西给周念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