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太子重新绽出一个笑,“过山先前的诗,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越怔了怔,不甘心地咬住后牙根,眼角乜斜,想问问谢沛行下一步该怎么办。
谢沛行却没有看他。举止文雅,端着杯茶慢悠悠欣赏。仿佛从头到尾,参与这件事的人就没有他。
这是让他放弃?
陈过山身败名裂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放弃!谢沛行这个胆小鬼,怕是嫉妒他才不敢看他。
陈越深呼一口气,“但是”
“适可而止吧,”太子嘴角勾着,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陈公子。”
陈越收紧五指,对上太子深不可测的眼神后,心下徒然一颤,后知后觉在发憷。
尚在上临城,他可以仗着母家为非作歹。可这里是京城,街上随便捞一个人官都能压死他。
他完了。
陈越哆嗦着腿坐下,脑子浑浑噩噩,耳边一阵持续性的嗡鸣。
回到家后,门一关,一个巴掌如风似的,“啪”一下重重打在脸边。
陈越身子娇弱,不受控跌倒在地上,捂着偏过去的脸,惊恐瞪大眼,“舅舅……”
“孽障,你不看看今日做了什么!”
陈过山从后头跨上两步,委屈咬着下唇,直直跪下,“舅舅,别打兄长,都是我不好。”
王凭赶忙扶住他,“过山你起来,这件事与你无关。”
“你就是心疼陈过山。”陈越声音哽咽,眼眶的泪聚满,“明明你才是我舅舅,他陈过山一个贱婢之子,我母亲才是你妹妹!”
他母亲早逝,父亲也在前些年遭遇不测,陈家只剩下些老弱病残,不好养他们。恰逢母亲那边的娘家人,也就是他舅舅王凭,破了宗走私大案,深得圣心,调入京城。
带着来见见世面的心态,将陈越和陈过山一同带来。
王凭狠狠指着他,气得眼睛都红了。满腹怒火“腾”一下点燃,怒不可歇。
“正因为你母亲是我妹妹,我才更要严格。这里不是上临城,是京城,你可知太子是什么,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是这天下的主人。”
“你今天当众打他脸,无异于找死。你现在,立刻给我回上临城,我是管不住你了。”
陈越跪着爬过去,抓着王凭脚边铺下的绸缎,姝丽面容缀着泪,齐刷刷掉下来,“舅舅,舅舅,我错了,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舅舅放心。”陈过山恰当时机露出些温顺,“我与太子交好,会好好为兄长求情。”
王凭背着手,连声哀叹,“唉,唉……”
陈过山垂下眸,收敛起占上风的耀武扬威。
蠢货。
【叮,剧情进度百分之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
陈越是在一间酒楼找到谢沛行的。
“都是你,都是你,”他推开门口的侍卫,慌忙冲上前,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顾不上疼痛,“谢沛行,你必须救我,听到没有?”
谢沛行惊讶,挥挥手让侍卫退出去,“这是怎么了?”
陈越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的巴掌印还未消退,语无伦次,“太子现在必然记恨我,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我都是听你说的,如果你不救我……如果你不救我……我就”
剩下的话停在嘴边,我就怎么样?我能怎么样?
陈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琉璃似的黑眼眸晶莹透亮,求人时也是理直气壮,“你必须救我!”
“谁打的你?”
头顶上传来声音。
陈越讷讷,啜着泪的长睫乱扑,秾艳面容粉白勾人,咬上一口不知会不会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