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迦南说的果真没错，陈越这人，勾人的能力，不输于画本里的妖精。

陈越抿紧唇，下边发白。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他本就没打算再缠着李凌，担心适得其反，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了。

刚走两步，后面人叫住他。

“喂，你不打算再说什么吗？”

比如说，一起跨年之类的。

陈越愣了下，思考几秒，“那圣诞……快乐？”

李凌停顿一瞬，把藏在身后的左手露出来，“给你，圣诞礼物。别多想，不是特意买给你的。”

陈越特别识趣，根本没想那么多，眼睛哔哔亮起，随即拉开唇角，“我知道，我会好好保管的。”

你知道个鬼的知道。

李凌暗暗翻了个白眼，错开眼，声音小又轻，“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李凌无数次面临绝境的时候，都在后悔。红绳做工不算太好，断过好几次，他怕逃命的时候落下，捆了两三个结。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可以……

“阿越。”

陈越“啊”一声，宕机片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李凌？”

李凌开玩笑，微不可察僵了僵，“见到我傻了？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这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将僵硬的气氛推到极致。

见陈越一直不开口，李凌凝重起来，不再用轻松的语气，“你真以为我死了？”

陈越又“啊”了一声，小声道，“对不起……”

李凌好似没发觉不对，捋了一把头发。末世容不得他的洁癖，除了饮用水，几天没碰水都是正常。

“我姐是十六区城主，比不上四区，但差不到哪里起，我还觉醒了异能，我……”

“对不起，李凌，我以为你死了。”陈越咬肌动了两下，回以歉意的笑，“我和霍迦南……在一起了。”

管家面色骤变，震惊瞪大眼，一时间竟和李凌不分上下。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和你……”

霍迦南明明……最讨厌你。

倏地顿住，李凌死死咬紧唇，苍白的唇肉渗出血丝，他试图从陈越眼中找到撒谎的痕迹。

可惜没有。

陈越是真的不喜欢他了，这一刻，就连说出这段话，心中毫无波动，也无所顾忌。

李凌感觉肺腑的氧气正在流失，目光化为锋利刀刃，狠狠刺向霍迦南。他向前跨一步，挥起拳头打过去。

霍迦南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倒在地上。k大论坛里，戏称要上保险的脸红了一片。

李凌压抑不住怒气，他不该那么冲动，这里是别人地盘，打的人还是城主。

不该……个屁！

“你没听过朋友妻不可欺吗？！”

人群中响起尖叫，纷纷去扶城主。

霍迦南撇开搀扶，重新站起来。高马尾倾泻而下，神情自若，“是我对不住你。”

李凌喉咙一噎，吞进血腥，“？”谁问你了。

陈越没料到他会动手，赶忙挡在霍迦南面前，“李凌，你可不可以别闹了！”

身后人一愣，脸部的表情坍塌重建，泄出某种隐喻微妙情感。

从前，或者说从来，陈越选的人都不是他。现在不同了，霍迦南指尖颤得发疼，心中的暴藜就这么轻而易举勾没。

他比李凌重要。

“你吼我，你居然为了他吼我。”李凌满目恶毒的嫉妒，狠不能咬碎，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看了看霍迦南，又看了看陈越，脊梁骨微微塌下，声线忐忑，“你……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