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曲龄幽顶着左右两道目光,头有些疼。

理智上她知道月三是对的。

虽然不知道明墨是怎么回事,但那药是她手下贴身带着、一到曲府就接管了厨房亲自煎出来的,肯定是适合明墨的。

但情感上,她很能理解明墨。

对于平日身体健康偶尔生病的人来说,喝药有什么难的?不过是一仰头一吞咽的事。

但对那些经常生病、和药为伍的人来说,有时候喝药就是很难,难于上青天。

难得的不讲理任性,背后有数不清的苦涩不甘。

“龄幽。”明墨又喊了她一声,声音放缓、语调温柔,就跟撒娇一样。

曲龄幽的心因而软了软。

“把药拿出去吧。”她轻叹一声,迎着月三不赞同的眼神,平缓而坚定:“你们也出去。”

月十四迟疑了一下,拉着月三出去,顺便很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曲龄幽走到床前,坐下,伸手去扯明墨的被子。

对上明墨警惕的眼神,她失笑:“你要一直闷在被子里吗?”

她顿了顿,接着道:“你闷死不要紧,但这是我的床、我的被子,我还要睡、还要盖的。”

她继续扯被子。

这回被子松松软软被她扯开了。

她看着外衣都来不及脱躺在床上不住颤抖的明墨,再接再厉去脱明墨的衣服。

明墨也不反抗,很乖巧地任由她解开厚厚几层衣服,到最后就剩一层里衣。

衣襟要松不松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汗汇成水滴正淌下。

曲龄幽看了一眼,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逃也似的移开了目光。

她将明墨染了血的几件外衣拿出来,再把被子给她盖回去。

然后要做什么呢?曲龄幽有些无措。

明墨不想喝药,但痛却没有停止。

往日别说被她脱到只剩里衣,只怕她多看几眼明墨就能脸红。

现在明墨却没有反应,一看就是痛到不行了。

她边想边拿帕子擦掉明墨唇角的血迹。

虽然速度很慢,但她唇角一直有血溢出。

“明墨,你是病了么?”她问,既希望明墨跟她说话能转移注意力不那么痛,也是真的想不明白。

在百草堂明墨吐血时,她让坐堂的陈大夫给明墨看过。

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单从脉象看,明墨的身体没有问题。

是陈大夫医术不精,还是明墨有什么隐疾?

“不是病。”明墨闻着苦涩药味散去后属于曲龄幽的味道,仰着头看曲龄幽,声音轻轻地、慢慢地,像是沉进了某段回忆:“是蛊。”

蛊?

曲龄幽心头微震。

“怎么会是蛊?那东西不是百年前――”她说着看到明墨脸上很明显惊讶的表情,有些不悦:“你什么表情?以为我只是商人,就不配知道蛊仙之事么?”

蛊仙,当然不是真的仙,而是人,是个女子。

一百多年前是前朝末年,也是燕朝建立的时间。

太/祖皇帝借江湖之势起事。

当时和他相争的还有几路义军。

其中一路,当家做主的是个女子,来历不明,却有一手蛊术,据说能控制神智、主宰生死,杀人于无形,手段诡异且防不胜防。

后来的燕书记载,那路义军和太/祖皇帝的义军僵持数月,眼看不是太/祖对手,女子提出和太/祖比斗。

具体的比斗内容无从得知,只知道后来的结果是女子隐退,所掌的义军全部交到太祖手里,助他奠定燕朝基业。

此后和蛊有关的东西再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