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中也无事,原就是要逛一逛这京都地界的。可巧遇到了,长顺你又这么说,倒是要往那里瞧一瞧。”

这长顺也极乖觉,引得江霖往一侧街道走去,一面指点着道:“这两处府里,外头虽只能瞧见一点星沫儿,里头亭台楼阁,树木山石却也极好看的。可惜现下已是深秋的光景儿,比不得春日里,就是比初秋那会儿,也减了许多颜色。”

江霖细细看了一回,这围墙虽高,奈何街巷也宽阔,里头建筑颇多,又有竹林山石,果然能瞧出些峥嵘蓊蔚的气象来,不由留神端详。

耳边长顺原也是京中长大,主人家又在左近,这里更是惯熟了的,见江霖留意,便是挥洒自若,引得他绕了一圈,一面将那处是荣国府,那处是宁国府,又有这一处园子是先前贵妃临幸,筑造的甚个大观园;里头又何处景观,哪里的花树春日最灿漫,哪里的枫叶秋时最绚丽,着实细细说了一通。

若依着平时,江霖少不得打趣两句,将这话头引开,这时却着实细听,又出了一回神,只待眼前围墙树木消失,换成街面上的车马行人,他怔忪了片刻,还不由回头望了两眼。

长顺已是瞧出他有所意动,虽不知是哪一出缘故,也笑着道:

“大爷想是喜欢这一处的景致?这荣国府咱们虽没个交情,也进不去,头前说着的赖家倒有个园子,听说也用了大观园的匠人,大约有些肖似的。恰巧本月十四日那赖家大爷摆下酒席庆贺,我们大爷也得了帖子的,到时候大爷一并过去,岂不好?”

江霖颇有意动,却还只道:“十四日不得休沐,塾中又有课业,未必合适,再说罢。”说着,他转过街巷,却还是不由往后瞧了两眼,心中暗暗记住道路。

这一点举动,长顺都瞧在眼里,却也没再多言,笑着指点起旁处来:“那是京中极有名儿的绸缎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