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提着裙子跑到外头,唤了个小丫鬟来:“快去二奶奶那里,请平姑娘过来。就说我有极要紧的事,立等她过来。”

那小丫鬟答应了,转身要走,就被袭人喊住:“紧着些,快去快回。”

她听得这话着紧,忙又应了一声,提着裙子噔噔噔地跑将出去。袭人则转了回来,看向鸳鸯:“幸而你提点了我,这事告诉二奶奶,才是正经。”

鸳鸯点一点头,道:“头前赵姨娘那一件事,二奶奶必不会忘了的。现今三爷又似做了这些事,她怎能听凭就过去了?自然跟你是一样的心,再怎么着,也必要查一查的。她又不比我们,原是个丫鬟,也不好使人往外头打探。”

“正是。”袭人想到凤姐素日的手段,也觉得安心了些,又忍不住念两句菩萨保佑:“只盼着能将这事完了,我这里心里只跳得厉害。”

鸳鸯少不得宽慰她一回。

待得平儿笑盈盈进来,打趣儿要酥酪吃,她们才略略松了一口气,苦笑道:“酥酪倒是有,只怕你等会儿吃不下。”

平儿已是瞧出她们神色不对,再听这话,忙收了笑容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袭人将事又说与她。

“竟是这样的事……”平儿也是吃了一惊,但等着冷静下来,却又点头道:“怪道你们巴巴得叫我过来。这事可是句句真切?”

“自然是真切的。”袭人将陈芸的细故又讲了一回,听着是她,平儿不由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她。有这么个真人在,是能算个凭证。”

她口里说着,自坐在那里垂头想了半日,才咬着唇道:“二爷病着,也不好惊动老太太、太太,倒还是我回去说与奶奶,先查一查外头才是。现今,我们也不过是想着的,万一真是有些凑巧的,倒又难说了。”

见她这么沉得住,鸳鸯倒有些吃惊,因道:“跟着你们奶奶,你倒是真的历练出来了,这样的事也能不惊不乍的,想得周全。”

平儿叹一口气,道:“咱们这府里,多少人多少耳朵?哪能瞒得住什么?就是我们半点不说,有心隐瞒着,怕下头人里面,也有许多传言了呢。只不跟我们不知道罢了。过不得三两月,还有谁个不知道的?就是老太太,多少也能听见一句两句的。就是那时候,更拿不住三爷罢了。”

这话一出,鸳鸯并袭人也没得旁话可说,只得叹了两口气:“你说得倒在理。”

平儿却还坐着,着实将里头的细故问了个明白,又与她们商议怎么说,怎么办,着实理会清楚了,她才起身回去,临去前,少不得嘱咐两句:“这事先都不要声张,外头有什么风声,也不要理会,只等一两日我们奶奶查清楚了,我自然告诉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