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说的话,倒引得他往那一等秦楼楚馆的销金窝温柔乡里去了。

詹端正是个气血旺没粘过荤腥的少年,哪里经得起这些个软玉温香,不过一二次便连人带脑子都昏昏呼呼起来。又因里头一个唤作蕊云的妓子,生得娇媚,却又还是个淸倌儿,常有些郁郁之态。

他既恋慕这蕊云的娇媚,又有些怜惜之情,竟舍了旁个,只留心她这一处。

那蕊云见着,也有些心热起来,又有些借此脱身出去,得一个终身依傍的念头,每与他相处,便留心用神,时时在意,处处体贴,竟比詹广夫妇两人更能熨帖詹端的心意。

詹端前头还只是好色,后头却真个恋恋不舍起来。又着紧暗中筹措,有意与蕊云赎身。

只恨那鸨母做鬼,不肯放蕊云这一颗摇钱树,百般推诿不休,方不能作配。

她这里也有个说头:“我养你八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沾笔墨书画,瑶琴琵琶的,就是正经的小姐也不过这么着了。好容易养出个模样儿来,正是报答我的时候,这会子就要赎身?老娘要是许了,竟不是个鸨母,倒是个真娘了!除非现拿五千两银子来,我也认了这霉头,不然,休想动这个念头!”

她狮子大张口,詹端不过咋咋然入了京城,靠着亲戚将养的少年郎,哪里听过这个数目,登时便傻了眼。错非他情根深种,只怕当时就要落荒而逃了。

过后与蕊云言语,也是无计可施。

蕊云原知道他的根底,便含泪劝慰:“也是奴的命罢了。你有这个心,我有这个意,咱们能做一日夫妻,便做一日,往后怎么着,也只凭苍天做主罢了。”

听得这些话,詹端越发煎熬,只拉着蕊云的手,咬牙道:“你放心,了不得我告诉叔叔。他是个有能为的,若果然可怜咱们,竟许了也是未必。”

这一番情意,蕊云深为感动,又因本系读书人家的小姐,只是家败为人所卖,正经有一番念想的,原不比寻常小门小户的女孩儿。她也是打准了主意,从此一心一意,只与这詹端一处了。

偏过不得半月,恰是鸨母与蕊云开脸的日子。那詹端费了百般精神,着紧筹措了一笔银钱,又有蕊云誓死不肯,鸨母方认了晦气,自许了詹端。

可从此之后,既开了脸,原不是那个清倌人了,这蕊云自然要一点朱唇万人尝。饶是詹端十分用心,终究银钱有数,只留了十日,终被这鸨母使人拉扯出去了。

两人既是有情,如何舍得。

当下里,一个蕊云挣命似得闹腾,外头詹端也是百般撕扯不休。那鸨母原从蕊云处知道,这詹端本系一个大官的子侄辈,也不敢下狠手。

如此,饶是人多,一个发了狠的,几个拉扯的终究叫詹端挣扎出来,当即就又要往里头闯进去。偏这会子薛蟠正摇着扇子从里头出来,两厢一对,恰撞了个满怀,登时双方都是一个趔趄,狠狠跌坐在地上。

第279章 打杀

要是旁人倒还罢了,偏这薛蟠自来豪横惯了,本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前头又才从夏金桂处讨了不自在。

这会子吃这一撞,他的气便凑到一处,当时便一抖身,推开扶住他的几个小厮伴当,迈着腿大咧咧上前来,伸手就给这詹端一个大嘴巴子,打得他身形一歪,差点跌坐在地:“哪里来的野杂种,也敢冲撞老子!”.七

一面说,一面就叫嚷起来:“给我打!”

旁边的鸨母见着,忙上前说情,又悄悄与薛蟠道:“薛大爷不知道,这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只是糊涂不知事,您原是见过大世面的,跟他计较,岂不是跌了身份?”

说着,她回头就与几个护院使眼色,命他们将人带出去。

薛蟠也知道,这京城地界,原不是旁处可比的,有些个事体倒也不敢过分,只得鼻子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