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多少善感些儿。”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鸳鸯吃尽了茶汤,就起身告退:“这会子也迟了,必得回去。姑娘这里无事,我便回了老太太。”
黛玉点一点头,命紫鹃送几步,又道:“赶明儿得空,姐姐再来我这里坐坐。”
鸳鸯笑着答应了。等到了外头,她瞧着左右无人,就拉住紫鹃,低声笑道:“好紫鹃,我告诉你一桩事只怕你们姑娘的好事儿,也要定下了。”
这话一出,紫鹃登时心头一跳,忙问道:“这话从何说来?”
“还能从何说来。”鸳鸯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明儿那霍家就要送庚帖,三姑娘的大事也就定下来了。老太太瞧着,不免想起宝二爷,可不得议论起你们姑娘的大事?如今还没提,却也与太太商议了几句,多半三姑娘的事料理了去,就要议一议了。”
有了这话,紫鹃也是抚胸舒了一口气,笑着道:“我还当怎么着,原也不过是两句话罢了。”
“这话还能不做准?”鸳鸯啐了一声,面上却有些忧色:“我这话大约也只能和你提两句依着我瞧,老太太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是真个有心做成好事的。
不然,平日里你们姑娘与宝二爷又亲密,两小无猜的,平白议亲做什么?两厢里反倒尴尬,何况老太太私心里,还是信了和尚的话,有意与宝二爷晚些成婚的。”
这话又是不同,紫鹃也不由整肃起来,忙问道:“老太太精神虽短了些,哪里就到这地步!”
贾母虽是不管事了,但紫鹃却瞧得分明,她才是这贾家真正一锤定音,能压得住场面,做得了大事的人。一旦她去了,还不知多少牛鬼蛇神跑将出来,,又要生出多少事来。
不消细数,光光贾政与贾赦的间隙,凤姐与邢夫人的争斗,连着东府贾珍与西府这边的关系,还有大的各处王府之类的高层的关系,都要随贾母而去,产生许多变化,多半还是往下头去的那种。
而且,贾母一去,贾家的惨剧就是往下再走一步。
这些纷杂而不明确的信息,在紫鹃心里掠过,而她的耳边又传来鸳鸯的低语:“也未必是老人家果真不好,只是年事已高,一时有些不爽利,不免存了料理事的心。要不是这么个心,前头也未必能就那么分了私房钱出去,使琏二爷他们南下做好事。”
说到这里,鸳鸯幽幽吐出一口气,仰面看向空中。
紫鹃听出这一声大有感慨,也转过头端详,却见她一张鸭蛋脸庞,在浅浅的月光星辉之下,笼着些许灯火的昏黄,仿佛少了素日的爽利,平添了三分遮掩不住的愁绪。
她心下回转,也是想起前情,因问道:“那你自己的事,又怎么着了?”
鸳鸯叹了一口气,柳眉笼着一层愁色:“我虽有心,到底不好张口,也不知怎么张口。二来,也实是舍不得老太太的。”
“这倒不妨。”紫鹃想了想,便道:“老太太原是最精明不过的人,你就是不张口,她也能猜出五六分来。只是如今没个由头罢了。许是趁着我们姑娘的事,一并将你的也料理了,也是未必。”
鸳鸯听了,心里也稍觉宽慰:“真个似你说的模样儿,那就好了。说来也是可笑,我前头咬准了不肯就范,原是打定了主意,想着纵然老太太去了,也有三年的孝,至不济,或是剪了头发做姑子,或是一死,都是肯的。谁知得了你的宽慰,心里有了想头,反倒不如从前敞亮了。”
“这心有挂念,自然是不同。”紫鹃笑着劝慰几句,因瞧着有婆子从外头进来,方止住话头,将人送到院门外,方才回转过来。
黛玉倒问了两句,因她面皮薄,兼着这一桩事也没做定,紫鹃便没有提,反倒笑道:“说了几句三姑娘的事,大约明日就要换庚帖了呢。”
提起这话,黛玉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