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笑笑,便不说话了。
她休息得够了,就要去京郊跑马,天一日日地热了起来,真到暑气重的时候,只怕惫懒得不想出门。
惊月也闷得久了,一见李霁,竟较往日更粘人了些,惹得李霁不断套她的耳朵说话。
李霁出门的时候正值日暮时分,京郊的落日圆而红,霞光极美,清风徐来,夹杂着草木清纯的气息,李霁纵马漫无目的地跑着,而落日不可追,惟余影子越拉越长。
她忽地便有一丝落寞,而此时,却有少女的笑声传来,清脆地穿透这暮色。
李霁循声望去,少女穿着烟罗紫的骑装,青葱的样貌,伏在一匹白色的马上,缰绳握在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手里,徐徐引导着马儿前进,二人似在聊天,这位公子似乎很有一番口才,引得这姑娘频频发笑。
李霁嘴角也微微弯起,挤出一个莫测的笑容,巧了么这不是,这二人她竟都认识。
她这才想起,这不正是她的主意么,李霆有意将李芜许给裴之旸,而她说,不若命这镇北侯教芜儿骑马,或可玉成美事,只是没想到,荣亲王不愿嫁女,这镇北侯也并不想娶,竟敢打发了手底下的人来应付过场。
阿瓷见李霁停在原地不动,也驱马凑上来看,一望之下也颇惊讶,“公主,这不是......”
李霁一抬手,“如此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我们何必打扰呢?”
阿瓷噤了声,话是好话,只是由公主说出来,却又不是那个味。
天色将晚,有碍视线,李芜又沉浸在骑马的乐趣中,对周遭环境并无注意,也就未曾发觉,有匹马悄没声地跟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
李霁也说不出自己为何要做这种偷摸事,以她的性子,发现镇北侯对着圣旨耍滑头,要么一扬马鞭冲上去给他个没脸,要么转身离去,寻个机会将此事告诉李霆就是,而此刻,她偏偏就想看看,看看这两人还会怎样相处。
裴之旸给李芜牵了会马,李芜过足了瘾,便要自己骑,裴之旸也无不可,吹了声口哨,草地上便远远跑来一匹枣红色的马,正是上回与李霁赛马的那一匹,裴之旸上了马,示意李芜在前面骑,他便随意地跟在离她不远处,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惹得李芜扭头嗔怪地瞧他,他倒好,随手解下水囊慢悠悠喝起来,斜她一眼,距离还是控制得稳当。
他简直像是这位和嘉县主的侍卫,随侍在侧,不求她满意,但保她无恙。
李芜忽而调皮一笑,她倒是胆子不小,一下子夹紧马腹,连打几下马鞭,催得马儿瞬间提速,这下好,一下子拉开了距离,可也把她自己惊着了,身体不住后仰,隔老远李霁都听见了她的惊叫,只见裴之旸疾驰而前,稳稳抓住了那匹白马的缰绳,一面还空出一只手来扶稳了李芜的身体。
裴之旸见李芜脸色不对,便将马停住,李芜的腿已经软了,连下马也勉强,裴之旸见状,便半搀半扶帮她下马,李芜紧紧抓着他胳膊,小腿肚还微微发抖,嘴上却道,“不知为何,有你在倒是颇心安。”
裴之旸只站在一旁,任她抓着,“你瞧着倒不像心安。”
李芜摇了摇头,“其实我胆子颇小,不若霁姐姐,要么我早学会骑马了,只是很奇怪,你瞧着也年轻,可却很叫人放心,我便胆子大了。”
裴之旸道,“我也未必总那么靠谱,县主还是自己多保重。”
李芜慢慢松开了他的胳膊,自己寻了块地方坐下了,她仰脸朝他笑笑,极可爱的模样,“恐怕我以后要麻烦你的多哩。”
裴之旸只笑了笑,并不言语。
李霁远远瞧着,此二人一坐一立,晚风吹起衣带与发丝,女的天真娇俏,男的清俊挺拔,夕阳里瞧着,竟像画儿一样。
她幽幽道,“裴焕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