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一边褪亵裤一边道:“大夫看完你再睡吧。”
而她现在彻底清醒,倒不困了。
换完衣服后云映转过身,赫峥还站在圆桌前,腰上蔓延的血渍终于停止,明明只是裂开,流血却流的像刚受伤一样。
云映不知道这伤口严重到什么地步。
赫峥身体好,体力强悍,也很能忍痛,自成婚后,至少在她面前,赫峥从未生过病。
甚至那一次他被碎片割伤,她知道不会是什么小伤,因为直到现在,他背上都还有淡淡的红痕,但是他那段时间看起来根本没什么异常。
她走到赫峥面前,询问:“我能看看吗?”就这样跑了半个时辰,赫峥停下马,抬头去看不远处在夜色里静静矗立的大山。
圆月悬挂山头,清辉如水,隐约可见朦胧的雾气缠绕碧绿的山体。
碧空山。
他第一次登上这座山的山顶,是和云映一起。
其实山顶实在平平无奇,他也从来没有赏花弄月的心思,不会钟情那些花月。
但是他仍然把那天记得很清楚。
空旷的风,清甜的香气,停在她鬓旁的萤火虫,还有一个静悄悄的吻。
赫峥停下看了会,然后策马向前上了那座山,于半山腰处,他翻身下马。
黑马被拴在上次同样的地方,他跨步踩过冬日零落的枯叶,就这样上了山。
子夜的山尤为寂静,枯叶碎裂的声音尤为明显,树密虫鸣处,偶然会有被他惊扰逃窜的动物。
没有云映,他自己一个人脚步便快的多,一个时辰就登上了山顶。
距离上次来,已有三个多月。
彼时翠绿繁盛的草地现在已有些泛黄,不变的是山头圆月,远处皇城黯淡一片,只有零星的灯火。她动作轻,看的很仔细,动作时薄巾会在那一点上停留一会,她甚至还会跟以前一样习惯性的偷偷按一下。
赫峥就假装不知道,敞着怀任她动作。
很快,胸口就擦完了,她面无表情的换了地方去给他擦背。男人脊背宽阔,肤色算不得很白,但很光洁,他微微弯着腰方便她动作。
两人间一时有些寂静,赫峥只默默给巾帕拧水,然后递给她。
擦到他的尾骨处时,云映用手指勾了下他的裤腰,轻声道:“裤子脱了。”
赫峥被她这一勾弄的有些难受,他直起些腰道:“没事,下半身我自己来。”
云映走到他面前,将巾帕扔到水里,赫峥熟练的递水,拧干,递给她。
她接过,然后问:“你是不好意思吗?”
“你放心,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然而这虚惊一场的闹剧还不算彻底结束,泠春从房内慌忙跑出,脚步急促去传家医,出了院门沿着石径走到头,一个转角差点撞到了宁遇。
男人闪身躲开,然后抬手稳稳扶住了泠春的手臂,泠春这会正着急着,满脑子都是自己可能有小主子了,见状慌忙道歉:“二公子!奴婢莽撞,请二公子恕罪!”
宁遇收回手,目光扫过她的脸,问:“泠春姑娘,这样着急是去做什么?”
泠春低着头道:“奴婢去请大夫。”
宁遇蹙起眉:“小映怎么了?”
因方才跑的太快,泠春这会呼吸还有些不畅,她没有多说,只语速飞快道:“我家夫人方才脾胃不适,我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她心里急着,道:“二公子若是没旁的事,奴婢就先去请大夫了。”
泠春转身踏上廊檐,宁遇静立不语。
脾胃不适的话,她为何脸庞泛红,隐有喜色。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赫峥席地坐了下来,长腿随意的曲着,脊背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