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远?”她暗自懊悔,那日就应该态度强硬些送他回去,如今他缺少银钱,定是不肯雇马车的。
幸好那日约见崔临的地点是在曲江楼,曲江楼位于长安西南角的曲江坊,那还得走过六个坊才能回去,不知道耗费多长时间。
大安坊紧邻安化门,是长安城的最南侧,长安皇城居于北侧,达官显贵都在北居住,是以长安城越往南走人越少,房价越便宜。
来长安赶考的学子因为盘缠有限,有些会选择合租,有些会选择借住寺庙,表兄选择借住最南侧大安坊里的寺庙,看来真的是囊中羞涩。
她发问道:“阿娘知道表兄缺银钱吗?”
汀芷回答:“夫人肯定是知道的,派人送去了银钱,但崔郎君不肯收,他说借住多时已是叨扰,不能再收银钱了。”
江容揉了揉发痛的额角,表兄那般有自尊心的人,定是被二房一家惹到气急,不然不至于如此。
她暗暗生气,江家二房真是半点眼界见识没有,崔临正处于备考的最后阶段,还让他因住宿之事烦心,若是真耽误表兄进士及第,她定是要去淮阳闹上一番。
正起身打算去大安坊见崔临,科举学子买书访友总是需要银钱的,长辈给的银钱他不好意思收,她劝说劝说,她给的总该能收。
刚一起身,就感觉天旋地转的头晕,小腹坠坠的疼,热流涌动,垂眸看到白色亵裤上晕开的痕迹,赶紧喊来汀芷。
癸水如期而至,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没放心多久,细细密密的痛就从小腹开始蔓延,不多时就痛得她手脚冰冷,十月下旬的天气本就冷,她只好抱着汤婆子窝在床榻上。
“汀芷,我实在太难受了,今日出不了门,你去我的库房里取出几块银铤,放在荷包里,荷包用上次静和送我的那个,去大安寺交给表兄,说是我给他的。”
汀芷有些为难道:“那要是崔郎君不收怎么办?”
江容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白,拨弄指甲,“这你不用担心,你用静和送我的荷包给他,他就明白了,如果这次他拒绝我,我就会去与静和说。”
“他若是不想让静和知道他的窘迫,就会收下。”
“……”
萧显下值回来,见江容抱着汤婆子蜷缩在被子里,难受的眉头紧蹙,连晚饭都没吃。
他随手将脱下的外衫扔到一旁,快步走向雕花拔步床,坐在床榻边,紧张的问道:“阿容,怎么了?哪里难受?”
江容痛得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这是自她来癸水起最痛的一次,明明她前段时间肚子都不怎么痛了的,没想到成婚后还愈演愈烈,难不成是和萧显敦伦的缘故?
这男人在床上索取无度,还最喜欢突然袭击,让她从浅尝辄止变成囫囵吞下,根本没时间反应。
“来癸水了。”她暗暗咬牙,既然找不出缘由,她就为此设定一个理由,黑眸水盈盈的,委屈极了,“我原来癸水肚子都不痛的,都怪你平日里沉溺于床笫之事,不知节制,用力过猛,才导致我这么痛的!”
萧显黑眸躲闪,明显心虚了,他对于娘子癸水之事并无研究,她这般笃定的指责,让他完全相信是他的责任,他将双手放在汤婆子上面暖,直到大掌透着暖意,才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抚着试图帮她缓和痛楚。
见她面色稍微和缓,他温声问道:“可曾请了府医来看?”
江容倚着软枕,怏怏道:“来看过了,说是体虚宫寒,给我开了方子调养。”
她眼睛一转起了坏心思,张口就开始伪造医嘱,“府医还嘱咐我,房事不可频繁、不可过多、不可疲累,太过频繁会导致气虚,身体会更加孱弱。”
“……”
她隐瞒了府医来时她多问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