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执意如此,江容拿他无法,心思百转,思忖半晌问道:“你先告诉我,密诗是律诗还是绝句?”

律诗八句,绝句四句,体裁不同,需要履行的次数也大不相同。

萧显这才了解她的顾虑,轻笑一声,俊朗的嗓音分外好听,“密诗是绝句,一共四句,便是四次,你若应我,可以部分应诺,部分先欠着。”

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他当然明白,况且明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不可能太过折腾她。

见她神情松动,隐隐有要答应的趋势,他从怀里摸出早先准备的纸条,在她眼前晃了晃。

萧显两指间夹着一张折叠的字条,看似轻飘飘的,却承载着压在崔氏族人心头多年的大患。

江容眼神紧紧跟随纸条,想要趁其不备伸手去抢,萧显趁人之危本就不是君子所为,她没必要践行承诺。

萧显身量较高,她的脑袋只到他的肩膀,若想要抢夺到手,必须一击即中。

她伸手去抢时,他反应迅速,单手举过头顶,她抬手一看,二人手臂相距很远,蹦跳起来或许还有机会。

已经开始抢了,倒不如一抢到底,万一就抢到手了呢?

蹦跳几下,她双臂换着去抢,就算萧显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躲闪几下,她还是碰不到。

她累的叉腰轻轻喘息,蹙了蹙眉头,美目含嗔道:“你就不能让让我?”

萧显见她额角都浸出薄汗,知道她颇为卖力,有些心软的弯下手臂,将纸条举到头边。

她再次蹦跳起身,因为二人之间有距离,她身体是微微前倾的,萧显在她蹦起来的一瞬间,将手臂抬过头顶,她见状随机应变的转换方向,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

柔软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一瞬萧显有力的手臂匝上来,单手将她抱在怀里。

猎物主动上门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忽地天旋地转,江容被他打横抱起,路过刚燃起的烛火时,在她瞪大的双眼下,他将手中的字条点燃,而后吹灭蜡烛,“阿容,密诗我看了不下百次,待会我一句一句和你说。”

转身抬手一挥,屋内烛火应声而灭,窗外夜幕降临,唯有透过窗棂的点点清辉。

……

鸳鸯红锦翻涌成浪,交颈而卧娇喘连连。

见屋内熄了灯,值夜的汀兰就候在耳室等待吩咐,按照汀芷传授的经验,上半夜不会叫水,她可以浅眠打个盹,等到下半夜时三更梆子敲过,再去厨房烧水就行。

“蚍蜉翌日死。”

“蟪蛄百日生。”

“皇朝得百年。”

“世家传千年。”

江容汗津津的被他抱在怀里时,已然累极,萧显朝着外面吩咐抬水。

四句诗在她脑中打转,冲击过后的思维恢复的有些慢,她还在晃神时,萧显已经抱着她进了浴房。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洗下疲惫,她的神思渐渐回笼。

密诗看似绝句,格律并不工整,外祖父乃是太傅,文采出众,怎会作出如此诗句,这绝不是他写的。

沐浴过后,江容找寻安排汀兰偷偷拿进来的食盒,食盒被藏在加水的桶后面,视线遮挡住,就算萧显进来也看不到。

她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拿起一颗蜜饯放在口中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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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马车停在左相府门口,萧显扶着江容拾阶而下,一抬头就见到一大家子人都站在门口等候。

祖母和江氏二房三房都整整齐齐,在人群中她一眼就瞧见打扮精致的二房嫡女江安,前世的她在江容死后入宫为妃。

一番礼节过后,众人移步正厅,裕王坐在主位和家中男子聊天,她则去内院和阿娘叙话。

崔娢见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