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中间的镇远伯陈家到底意在哪家,是会从一而终坚守燕王?还是为了三代为后的荣光选择齐王?

这是全长安都焦点。

前世这场婚礼办的十分风光,十里红妆,百担嫁妆,吹拉弹唱绕城一周,引得万人空巷,就算是公主出嫁,也不过是这样的排场了。

在江容的记忆中,还有一事更为重要。

距离边关战报传来不足一月。

随着边关战报一起来的,还有前世的镇远侯、如今的镇远伯上书,主将少将皆受伤无法带兵迎战,请求陛下再派主将。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主将人选就在皇子间。

镇远伯镇守边关二十年,他带的兵若非更强的背景与能力,就算镇远伯帮忙,短时间怕是难以服众。

她记得,戎国此次进攻并未使出全力,只是试探一战,所以以镇远伯的能力,绝对是可以打赢这场仗,上书要求令派主将,无疑是将这头等军功拱手相让。

此次婚仪过后,燕王与齐王皆是镇远侯府的姻亲,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他如何做出抉择。

他这一招很妙,以退为进,将选择的权力交与长安,坐镇西北静观长安争斗,一方面是试探明帝的心思,一方面想看看哪方胜算较大。

最后被派去西北的人,便是此次斗法的赢家。

明帝知晓这老狐狸的心思,便将这消息散播出去,这两个儿子朝堂斗法多年,他想看看他们都有何手段。

前世二王羽翼未丰,不敢展露野心,对于此次出征背后代表的意义都很是清楚,齐王借故新婚休沐未上早朝,燕王面色苍白称病,谁也不去。

最后明帝派的是有战胜戎国经验的裕王出征。

萧显不出意外得胜而还,又立了军功。

明帝龙颜大悦,问他想要何嘉奖时,他言心悦左相嫡女江容,请求圣旨赐婚。

这样一算,给江容留的时间不多了,她一定要在萧显回来前订下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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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曲江楼,萧显回府就去了书房,不许所有人靠近,他在马车里想了一路,一闪而过藏于雾中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几番挣扎,他犹如独自处在深山密林处,周遭浓雾沉沉,不可见人,他试图劈开迷雾找寻出路,却发现迷雾无穷无尽,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拨开迷雾得见天明。

那种想知道但又想不起来的感觉,实在是难受的很。

他自诩记忆极好,虽说达不到过目不忘,但前世所经历的他都记得,刚重生时为了进展顺利,就将前世发生过往一一捋顺,往事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怎么会突然间忘记?

难不成因为他逆转因果开始出现反噬?

记忆会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缺失?

到最后是不是他会将前世记忆全部忘记?

思及此处,他颓废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回想着,从长宁三十一年到三十三年,短短三年时间,他和江容从相识相知、到心动欢喜、再到朝夕相处的每处细节,每日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详细经过,做最后的挣扎。

末了他认命似的翻出一本空白手札,研墨取笔,开始认认真真的记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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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氏兄妹早早就起来了,今日是早亡的阿兄和阿姊的忌日,江母一个月前就准备了一对长明灯,供在普元寺。

对于这两个早夭的孩子,一直是府内的禁忌,因未足三月早夭,未入序齿,所以对外江湛是长子,江容是长女。

因其过早夭折,族长认为是他们灵魂不够纯粹,气运不足,为防止给家族带来灾祸,不被允许入祖坟。

当年子女早夭,江母不堪打击大病一场,因久病不愈,左相请来江湖术士来看,说是被怨气冲击,榨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