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一块又一块,她改头换面、改名换姓,就是忘了改换银钱,真是百密一疏。
她绝望似的闭了闭眼,伸手轻抚小腹,如今腹中胎像刚稳,她若此时离开洛阳,定是少不了舟车劳顿,这孩子怕是会有闪失。
但若是继续留在洛阳,被萧显发现的几率太大,以他的聪明,沿着银铤查到洛阳是迟早的事,看来他是没相信她要去岭南的障眼法。
她垂眸看向小腹,目光温柔,都说头三个月最为危险,若是这孩子满三个月,胎像稳固,或许能经得起舟车劳顿。
第69章 我看到阿容了!
萧显快马加鞭赶赴荥阳, 一连寻找十日,未见江容行踪,按照柜坊掌柜所说, 来兑换银铤之人头戴帷帽,容貌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年轻的娘子。
银丹去附近州府调查发现,荥阳周边的州府,汴州、宋州以及洛阳一带, 均出现有长安标记的银铤, 和江容手中的均是同一批。
萧显看着手中的银铤,紧紧攥紧, 半晌松开后, 掌心有清晰的红痕, 他声音微颤,“你们打草惊蛇,被她发现了。”
他将那枚银铤放在掌心, 似是在看一件珍宝,语气笃定道:“她选择模糊视线, 就说明她就在这几座城池中,一个一个搜, 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去找!去找!”他眸中迸射出希望之火,燃烧着他的占有欲,他脾气越发暴躁, 阴阳不定,就连跟着他最久的陆遗都不敢轻易揣测他的想法。
他能感觉到, 距离江容很近,她就在这附近州府躲藏着, 或许他们还走过同一条路,闻过同一片花香,但他就是抓不到她,这种无力感充斥四肢百骸,怒火中烧,全身的血液冲向头顶,濒临崩溃。
无论如何他都要寻到她,江容是他生死相依的夫妻,无论是生是死,他们都要在一起,他都不接受死别,更别提生离。
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他恍惚中仿佛看到江容离开他时自由开心的笑容,那是一种从未在他面前展露的自然与开心。
他想伸手去抓,却无论如何都抓不到,只能看着她越来越远。
喉头泛起腥甜,他不受控制的喷出鲜血,没有江容在身边,没有人给他递帕子,他用手随意的抹了下,看着红色的血液,眼前恍了神,他嗓音干涩的唤了声,“陆遗。”
陆遗进来时,就瞧见地上大片的鲜血,自家主子嘴角还挂着晕开的血迹,他慌乱的跑到萧显身边,搀扶着他,“主子!”
他偏头朝着外面喊,“来人,传太医!找大夫!”
萧显伸手按住他,气息杂乱,“我没事,这口血卡在心口的太久了,吐出来好受多了。”
他继而询问道:“长安可有信来?”
算算日子,寄给左相的信,应该有回音了。
陆遗将手中两封信件递送过去,“主子,今日有两封信刚送到。”
萧显接过信件,粗略的扫了眼,一封来自长安,一封来自肃州。
他先拆开了来自长安的信件,将肃州的信放在桌案上,快速浏览一遍后,眉头紧蹙。
江容在汲县失踪一事,他写信告知了左相江淮远,就算他不说,左相手眼通天,他也定会知道,此时告诉他,是为了借他的手,加快找寻江容的速度。
「容娘于汲县失踪,臣为其父,心亦忧急,然臣已知晓行踪,容娘康健平安,臣心稍安,万望裕王宽心。」
“宽心!我如何能宽心!”萧显看完第一页信纸,从牙缝中寄出这两个字,紧紧盯着“已知晓行踪”几字,几欲冒火。
看来左相虽然远在长安,但能时刻掌握江容的动向,不直接告诉他,定是有所求。
他翻看第二页信纸,果然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