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娢娘你出身博陵崔氏,自然知晓《雍律》有言,虽犯七出,有三不去。*”
“三不去者,一曰经持舅姑之丧;二曰娶时贱后贵;三曰有所受无所归。*”
“这第二条“娶时贱后贵”,娶你时我官位低微不过八品,如今我官至宰相位极人臣,你就算犯了七出,亦不能出之。”
崔娢眸色如坠冰窟,神色一凛,冷笑一声,“江淮远,我与你谈和离,你与我谈休妻,你当真觉得如若你不同意,我就不能离开你了?”
“娢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淮远见她越发疏离,心中越发担心,“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上次他知道容娘是因为被他借取气运而命格轻,担心她压不住天潢贵胄的裕王,被其伤到,想要解开借气运的命盘。
但按照释因大师所说,此术既成,便无法开解,如若强行解开,伤其身事小,伤其命事大。
释因大师为江淮远施展的借气运之术,依靠的是他与崔娢婚约相成的亲缘,一旦这亲缘断绝,此术强行终止,运势守恒,借运之人需将所昔年所借运势统统归还。
借取运势越多,还的便越多,一夕之间将数十年运势统统抽掉,无异于杀人夺命。
如果崔娢与他和离,他恐有性命之忧。
江淮远捉住她的手腕,试图以情感留住崔娢,“如果我说与你和离我会死,你还与我和离吗?”
崔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转身离开他的院落。
江淮远疲倦的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他已官至宰相,距离位列三公只差一步之遥,不能在此时气运被夺,那他多年努力功亏一篑。
“来人!”他眼神一沉,将心腹喊来,“派人盯着夫人院落,一有动静,及时回禀。”
-
江容醒来时已经临近午时,身边的上床榻早已冷掉,半梦半醒中好像听到他说要去上值了,但她那时太困,最多“哼唧”两声以作回应。
她嗓音干哑,向外喊着,“汀芷,汀兰,打些水来,我要洗漱。”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从身体内蔓延,身上疼得厉害,她掀开被子,瞧见脚踝处的红痕,那是她昨晚不堪承受想要逃离时,被萧显一把拽回按下时留下的。
她暗骂一声“狗男人”,若不是为了藏住这舆图,谋划早日离开,也不必陪他演一晚上,他仿佛越来越不知满足,昨晚她都听到了三更梆子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