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忍了许久的男人又急又凶,她完全招架不住,带着哭腔的凄凄艾艾道:“萧显,我要死了。”

萧显在她唇角吻了吻以示安慰,温热的呼吸撒在她的颈间,“阿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的声音缓慢而蛊惑,“你我共赴风流,岂不快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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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琼月敲登闻鼓状告左相江淮远的次日,早朝上御史大夫弹劾的奏折,就出现在明帝的桌案。

十二珠帘后,明帝看他的目光越发莫测,他在怀疑,怀疑他究竟那一面才是真面目。

明帝下令调查此事,令左相江淮远在家闭门思过,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可离开半步。

刚下了一夜的雪,满地清白,院中仆从正在打扫,崔娢身披大氅,拿着手炉出门。

她主动到江淮远的院子里寻他,江淮远身边的老仆见到她面色一愣,紧接着快速通传。

上一次夫人踏入主人院落,他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江淮远虽然被勒令闭门思过,但他完全没有焦虑紧张,反而在书房内焚香、吃茶,手执半卷书册翻阅,惬意的很。

见她前来,他伸手想替她解开大氅,扫去鬓角的雪,被她不着痕迹的侧身躲掉,她抽开系带,将大氅放在伸手婢女手中,“你先下去吧。”

屋内点了炭炉,粘的雪很快就化了,只余二人,隔着桌案对面而坐,江淮远倒了杯热茶倒给她,“娢娘,喝点茶暖暖身子。”

崔娢没有接,看着他的眉眼清冷凝重,“茶就不喝了,你可知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江淮远起身将茶杯放在她身前桌上,面上没有半分不快,面色坦然。

“外面的风言风语都是无稽之谈,娢娘你不要放在心里,等陛下调查清楚,风波会过去,自然会还我清白。”

“还你清白?你可有清白?”

崔娢声音如坠冰窟,冷意透骨,“你我婚姻糊涂,结成二十年怨偶,如若你当初告诉我你有心上人,我定不会强求。”

她长叹一声,眸色坚定,一字一句吐字清楚,“事已至此,空忆往昔无用,我今日前来,是想与你和离。”

江淮远神色一愣,眸色从不敢置信转为慌乱,眼神颤抖,隐隐不安。

“娢娘,自始至终我心中只你一人,我从不蓄婢纳妾,更无别宅妇,我与郑施虽然定过亲,但并未礼成算不得。”

“与你成婚后,我知她家中变故,不忍见故人流落风尘,才为其赎身脱籍,我这样做是为了报答幼年时邻居之谊,我与她并未有过私情。”

“那郑琼月也并非我的骨肉,我不知道她为何攀咬与我,如若真是,为何这二十年光景她都不同我说,反而现在敲登闻鼓,闹得人尽皆知。”

“此事定有人背后谋局陷害,娢娘你要信我!”

崔娢并不想听他的解释,大半人生蹉跎在内宅她已经厌倦极了,“多说无益,事情前因后果我已知晓,我今日来寻你,只想与你和离。”

崔娢对感情要求极高,所求夫君必须待她一心一意,不纯粹的情感她宁可不要,就如同当年她不肯入宫为妃一样。

江淮远知她提出和离并非赌气,是真的想与他和离,心头一紧,越发慌乱。

“娢娘,我不可能与你和离,你想想湛儿,想想容娘,我们还有一双儿女,你我若是和离,你叫世人如何看待他们?”

崔娢受够了他虚伪的颜色,她声音拔高,色厉内荏,“江淮远,你还是十年如一日的虚伪,你是怕世人如何看待他们,还是怕世人如何看待你?”

江淮远面上挂不住,语气骤冷,开始与她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