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迫失去土地的农户,一来白纸黑字签的借契,都是老实人不愿意抵赖。二来这些农户无根无基,填饱肚子就是幸福的一天,没有任何门路,去哪里投告。

即便是有一两个好事之徒,觉得不公,不怕死地投告到衙门。

那些官老爷养尊处优都是人精,往上稍微一打听这些诓骗农户劣绅的背后靠山,也没有人敢接这样大的案子。

鄞郡那些私募兵马的军饷来源,归根结底出在最贫苦最弱势的农户身上。

沈惊澜道:“这些金子是南卿庄郭河诓骗百姓,贪赃枉法的赃款,另外大庆庄,顺柏庄查抄的赃款也将陆续运抵……兵部。”

“至于距离都城较远的庄子,则需父皇尽快下令禁军去收缴赃款。”

正常来说查抄的脏银,如无特殊情况,都是放在户部。

如今东宫和户部勾结,这些金子只能放置在别处,老皇帝对兵部尤其看中,兵权始终没有真正下放,沈惊澜此举也在博取老皇帝信任。

老皇帝看了几页账目,双目赤红,手指微微颤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脸憋得通红,喝下一口茶水,又急赤白脸呛咳好几声。

李公公拍着老皇帝后背,顺了老半天的气,憋在老皇帝胸口的这口气才顺下去。

一间书房尚且藏一两只蠹虫,一个庞大的国家,有那么几个奸佞之辈也正常,太子怎么也成蠹虫了?

他呕心沥血励精图治,为的就是稳固江山,给星驰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