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精,马老滑,人到了一定年岁就有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半吊子郎中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意,顺着沈惊澜的话茬。
“啊,对对对,二十多天,没错,夫人的身子就是二十多天。”
沈惊澜面色有所缓和,“有劳。”
半吊子郎中战战兢兢捏着银票一角,余光偷瞄沈惊澜神色,生怕反悔似的,快速揣进怀里,留下一副方子离开。
半吊子郎中作证,沈惊澜拍板,温若初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沈惊澜的。
众人呼呼啦啦啦离开房间,各自忙各自的事。
房间了除了昏睡的温若初,守着温若初的沈惊澜,还有范家兄妹。
范飞叶脸色不好,方才郎中改口,明显就是迫于沈惊澜压力,故意那么说的。
范飞叶言辞犀利控诉温若初“罪行”。
“难怪大虞皇帝急匆匆给温若初和凌玄礼两个人赐婚,原来是珠胎暗结,怕露馅,这个温若初就是水性杨花,您前脚刚走,后脚就勾搭上的凌玄礼,竟如此无情无义。”
关切地看着沈惊澜,“温若初肚子里的孩子分明不是殿下您的,殿下干嘛要认?”
沈惊澜坐在床边正神色专注地给温若初掖被角,闻言侧目看向范飞叶,眼神锐利,冰冷如刀。
“她人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
沈惊澜给下属的印象一直都是谨慎沉稳之人,睁眼说瞎话还是第一次见,范飞叶的“好言相劝”没有奏效,气急道。
“您是九殿下,皇室血脉怎可混淆?”
沈惊澜看向范飞叶的眼神,瞬间犀利无比,像是在一个将死之人。
“你在管我?”
沈惊澜的母亲之所以被关进冷宫,就是因为被雍国大皇子侵犯,雍国老皇帝诟病沈惊澜的出身,一再对沈惊澜和沈惊澜的母亲暗中痛下杀手。
恰逢大虞和雍国战事起,雍国吃了几次败仗,主动求和,在沈惊澜母亲暗中运作下,送八岁的沈惊澜去大虞为质,雍国皇室乐得沈惊澜从眼前消失,同时也算是保住了沈惊澜一命。
范飞叶的话着实是准确踩中了沈惊澜的雷区。
沈惊澜当年离开雍国的时候,范飞叶年纪小,不知道其中内情。
范天恩是略知一二的,范飞叶口无遮拦,这么一会的功夫,脊背渗出一层冷汗,抓着范飞叶胳膊,把人拽过来,让她跪下。
范天恩一脸歉意地看着沈惊澜,“殿下,飞叶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觉得您在若初郡主那受了委屈,替您打抱不平罢了。”
垂眼看向范飞叶,怒声道。“还不快给殿下道歉?”
范飞叶也察觉出了沈惊澜的神色变化,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沈惊澜说一不二的执拗脾气。
“九殿下,对不住,属下错了。”
沈惊澜面色并未好转,收回视线,冷声道。
“出去!”
范天恩扶起范飞叶让她出去,回头面露难色看向沈惊澜,犹豫半晌道。
“九殿下,属下听闻若初郡主深受大虞皇帝宠爱,咱们就这么把若初郡主掠走,大虞皇帝绝非等闲之辈,我们惹到了大虞皇帝,日后怕是对殿下大业不利啊。”
沈惊澜淡淡道:“我知道。”
范天恩:“……”
他们范家是雍国护国忠正之辈,戍守雍国都城,三年前范家老爷子因琐事得罪了大皇子,大皇子是皇后所出,也是雍国太子。
大皇帝铁了心对付范家,范老爷子锒铛入狱,眼瞅百年家业轻覆,是沈惊澜暗中及时伸手拉了范家一把,才保住了范家,范家从那以后便暗中帮沈惊澜做事。
范天恩也的确是把沈惊澜当做恩人的,劝也劝了,该说的也说了,是非利弊摆在沈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