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贞素日?讲话?的口?吻还真和玹婴装模作样?的时候有几分相?似,若非郁润青亲手将玹婴的那缕元神从瑶贞身体里拔出去,这会多半要疑心是不是陷入了玹婴的计中计,局中局。
郁润青捏一把瑶贞的脸,半开玩笑半威胁地说:“是玹婴有求于我,还是我有求于玹婴?带着你们俩,跟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登门拜访有什么两样?。你要是不想当着我的面被人生吞活剥了,就赶紧回家去。”
什么玹婴,什么极乐宫,瑶贞一睁眼就在?鬼车鸟的背上,这会还稀里糊涂,郁润青的话?也没太听明白?,只茫然无措地盯着她。
而钟知意却为“生吞活剥”四个字狠狠打了个冷颤。
毕竟从小被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关键时刻钟知意还是晓得轻重,懂得取舍,能够顾全大局的,她咬紧牙根,看一眼郁润青,猛地将瑶贞提起来,随后没有半点?犹豫的从高?空中一跃而下。
瑶贞下意识抱住她,两个紧紧相?拥的青衫少女,似一颗匆匆划过夜幕的流星,裙裾翩飞,衣袂摇曳,眨眼间消失不见。
鬼车鸟是阴盛之鸟,入夜离巢,日?出归巢,乃天性使然,即便此?刻被召将符操控,奉命前往极乐宫,也依旧遵循着昼伏夜出的习惯,因此?它挥动?着巨大的羽翼,越飞越高?,越飞越快,竭力赶路,只为争取在?太阳升起之前回家,丝毫不在?意半道上失落了两个人。
钟知意和瑶贞虽然是一对青涩的小生瓜,但?一个有家传法器庇护,一个被师兄师姐带着与魔修交过两回手,辽阔的九州大地之上,逃命的本事应当是有,再?者,她师姐收到传讯符,也必定会派人接应……郁润青这样?想着,微微舒了口?气,倒头躺下了。
没有后顾之忧,她便没有什么可发愁的,了无心事,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可单这一日?,似乎已经睡很久了。
郁润青心里明镜一样?,她总这么累,这么困,这么无精打采,跟丢掉的情丝脱不了干系,说到底,凡体肉胎,多是靠情爱和欲/望才使劲活着……
九天月下,昏昏沉沉,郁润青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宁昭的那句“心中无情,何以为道”,她从前听这话?便像是听了那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好似“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又好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需知晓是正且善的,谨记于心罢了,犯不上细细思量,时至今日?,半梦半醒间,郁润青倒隐隐参透了。
心中无情,便如草木,眼见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却生不出一丝的悲悯与伤怀,仿若凛冬将至,万物枯萎,世间本该有这一遭向?死而生的轮回。
既然如此?,又何必寻仙问道,何必佑泽苍生。
郁润青心里分明清楚,她动?了这样?的念头,从此?便失了人之本性,成了草木顽石,可困倦之际,真希望就这样?睡下去,最?好一觉醒来是已经度过千年万载,几世轮回……等到那个时候,世间所有人或事都和她不相?干了,她愿意是草木便是草木,愿意做顽石便做顽石。
郁润青蜷缩在鬼车鸟蓬松温暖的羽毛里,不知过去多久,有人御剑而来,落在?她身旁。
玹婴在骨骼拔节的年纪挨过饿,身体没能完完全全的长大,是个永远含苞待放的二八少女,而她如今的样?子,和郁润青初见她时应当相差不大,都那么瘦弱纤细,轻的像羽毛,脆的像琉璃。
她十分孩子气的扑到郁润青身上,结结实实的将郁润青抱了个满怀,欢喜又雀跃地说:“咦,你怎么没逃跑呀?”她的手随即勾住郁润青的脖颈,软若垂柳似的缠上来,依偎在?郁润青的肩上,声音有一点?许久不开口说话而引起的沙哑:“你是不是在?等我来接你啊?”
对于玹婴,郁润青已经谈不上恨,一时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