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把这件事忘记了。玹婴倒还?记得,却也懒得提,她想,反正郁润青答应她过一阵还?要再去戏园子?,到?时候再叫郁润青唱给她听就是了。

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玹婴从未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这段戏曲的最后几?句,竟然相隔十几?年才终于听了个完整。

细雨漾漾,如?雾一般笼罩着长平城,戏台上的女子?,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唱腔婉转,情深意浓,戏台下的人虽早已谢幕了,但此刻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戏曲,心中仍有几?分莫名的鼓噪。

“人生总有两难时,去意莫强留。”

“小女子?不甘东风主落花,愿伴青山共白头。”

玹婴走进雨中,任由?雨水浸润面庞,可很快就有两个穿着布衣的幼童举着伞从角落里跑出来,矮一点的举着胳膊牵她的手,高一点的垫着脚尖,很费力的想要给她撑伞。

看着两个面色铁青的童尸,玹婴嘴角流露出一丝冷冰冰的笑意:“你们几?个有好去处了。”

童尸眨巴着眼睛,神情疑惑。

他生前是个可爱的孩子?,活到?三岁被?一剑劈开了脑袋,死后魂魄被?困在永不腐败的尸身里,成了怨气冲天的厉鬼。

玹婴往他的脑袋里塞了一点棉花,用黑线缝合起?来,施加血咒,制成傀儡。

就在前几?天,玹婴从他口中得知?了他的乳名,叫元宝。

玹婴猜测,他很可能姓金,是他爹娘的第一个孩子?。

元宝听玹婴这样说,咧着被?黑线一分两半的嘴巴甜甜地笑了,本来还?勉强能看得过去的面容,一下子?丑陋至极。于是玹婴又帮他重?新缝了一次,不仅换了银线,针脚也紧密多了。

现在看着就还?挺像个正常小孩。

玹婴接过伞,望向?雾气缭绕的淮山:“仙门清修之地,能压制你们体内的戾气,老老实实的去待一阵子?,别给我惹麻烦。”

元宝呲了一下牙。

他得玹婴宠爱,胃口被?喂的很大,若得不到?满足,对?玹婴的反噬同样很大,原本玹婴并不吝啬喂养他,只?是近几?个月,因为玹婴重?伤未愈,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他身上,他学会了自己捕食,隐隐有了要脱离玹婴掌控的征兆。

若非如?此,玹婴也不会主动找到?陆轻舟。

“在淮山乱咬人只?有死路一条,听到?没有?”

“嗯……”

元宝绕到?另一边,扯着玹婴的衣角,讨好似的用额头蹭了蹭玹婴的手肘,声音有种粗哑的稚气:“早点……”他仰着脸说:“来接我……”

元宝比从前懂事多了,还?会自己梳头发。玹婴想,他们真的有在好好长大,可惜只?能活这一世,要是有一具健康的,没有任何残缺的身体就更好了。

转念之间?,又想到?郁润青,也没条理?,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