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郁润青睫毛轻轻颤一下,侧过脸对钟知?意道:“要是我什么都忘记了,再也想不起?来,还能做你师父吗?”

“怎么不能。”

“算了,往后你做我师父吧。”

郁润青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就像对待同?门师姐那?样对待陆轻舟,做足了心理建设,终于勇敢踏出门去。

草原广阔,郁润青一眼便瞧见了陆轻舟,她独自站在一望无际的格桑花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天空。

刚好瑶贞不在。

钟知?意给郁润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趁此机会上?前去,同?陆轻舟把话说清楚。

成日里师父师父的,到底谁是师父……

郁润青怀揣着对钟知?意的腹议,倒真是没怎么胡思乱想就走?到了陆轻舟身旁。

陆轻舟听?到动静,微微侧过脸看她,望着她笑:“你不自在,就不要勉强自己?。”

这样的一个人,能是戒律堂掌教吗?

不过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面对陌生的道侣,郁润青很难张开口,面对自带着威严的掌教,更怕说错话,所以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陆轻舟。

陆轻舟倒是先挪开了视线,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张折了又折,残破不堪的红纸,递给郁润青。

郁润青下意识的接过来,随即才问:“这是什么?”

陆轻舟微笑着道:“我们两个的婚书。”

她这样一说,郁润青指尖都有?些发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红纸展开,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但可以清楚辨认出“郁润青”与“陆轻舟”。

“怎么,弄得这么破啊。”

“我没有?保管好。”

“哦……”

“以后交给你保管。”

陆轻舟游刃有?余的从容让郁润青愈发紧张了,她将那?张婚书重新折起?来,声音有?些喑哑道:“我没有?怀疑过你……”

“我知?道。”陆轻舟抬手抽出发间的钗,青丝垂落,随风飞扬,那?支钗和婚书一起?被放在了郁润青的掌心上?。

郁润青这时才认出那?支青玉兰花钗是她母亲的,眼睛不由微微睁大了:“我带你,回?过岭南。”

提起?岭南,必定要提起?亡故的郡主娘娘。陆轻舟不愿她伤心,只是笑着说:“这大概算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婚书交给她保管,可以说是为?了证明她们两个的确是道侣。

那?定情信物为?什么也要还给她?

郁润青抬眸看向陆轻舟:“我不明白。”

陆轻舟理了理凌乱的长发,眼底仍然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因为?总是有?事耽搁,所以我们两个还没有?去拜过女娲庙。”

郁润青一怔:“那?这些都做不得数了?”

陆轻舟道:“你很高兴吗?”

或许应该很高兴吧。

郁润青摇摇头,说不清。

陆轻舟待她非常客气,甚至比瑶贞和钟知?意都要有?分寸,一言一行皆在同?门情谊的界限之内,她实?在很难抵触陆轻舟,也不想那?么轻易的否定从前的全部?。

陆轻舟见她摇头,眼底的笑意浓重了。

“既然这样,就再给我一点时间。”

“什么?”

“我很喜欢你。”陆轻舟说:“我不想因为?你忘记了之前的一切就失去你。”

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让郁润青彻底僵住。

“你不要有?负担,婚书在你手里,如果一段时间之后,你还是很不喜欢我,就撕掉婚书,往后我们两个便各走?各的路,你觉得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