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璋扫了一眼隔壁那院子,关胜便福灵心至地退了下去,找掮客买屋子自不必提。
且说阿奴跑进了屋子,冲进了林晚的怀里,又掉起了金豆子,“娘亲!不是舅舅,舅舅没来,舅舅是不是不喜欢阿奴了啊……呜呜呜……”
林晚安抚他道?:“舅舅怎么会不喜欢阿奴啊?舅舅只是在忙生意而已。阿奴懂事啊,不哭了。”
正这时,张婶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来,林晚赶紧推了阿奴一把?,“阿奴,别哭了,快吃面。”
兰英也笑?道?:“是啊,快趁热吃,吃了这碗面,我们阿奴就又大?了一岁。”
阿奴点点头,“阿奴要快些长大?,长大?了才能保护娘亲。”
这老气横秋的模样叫兰英发笑?,“你这儿子没白?养,小小年纪就知道?护着?娘亲。”
话音一转她又道?:“只是,在泉州城,谁人不知你娘亲是你舅舅的义妹,谁敢欺负她啊?”
孤儿寡母的,家里也没个男子汉,林晚又生得?如此殊色貌美,很是容易被?觊觎。
不过,幸好裴文拓如今在泉州有些脸面,但?凡打听一下林晚的都知道?她有个兄长在泉州城很混的开,等闲也不会有人不给他面子。
是以,兰英才会有此一说。
阿奴吃了口张婶子喂的面才道?:“谁说没有,方才门?口那个伯伯就说要当我爹。”
林晚听得?眼皮子一跳,“可是那个常来买纸的秀才?”
前不久有个秀才,见天的来买纸,每次买不老少不说,还每次都要找林晚寒暄几句,还会害羞得?脸红,以至于后来只要远远地看着?他过来,林晚就会从后院把?张婶子换去书肆。
哪想到阿奴说,“不是李秀才。”
“那能是谁呢?”林晚百思?不得?其解,这几年因为托裴文拓的庇佑,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张狂,那个秀才是个意外,且他也没有坏心思?。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也只得?作罢。
关胜办事很利落,当天夜里容璋主仆就住进了书肆隔壁的院子。
小门?小户的,家私都是极为普通,关胜便张罗要将所有的家具全?都换一遍,虽然不知要住多久,但?只要住一日也不能这么糊弄,也不知林姨娘她们母子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不只是家具,便是被?褥、窗帘通通全?都要换一遍才是。
却?被?容璋直接呵止了,“你是深怕惊动不了他们母子啊?”
关胜这才不得?不作罢,却?也和长生将容璋要用的被?褥、帐子一应全?都换了新的,等弄好这一切,要去叫世?子爷歇息时候,却?哪里去找他的人?
长生朝着?隔壁漆黑的院子抬了抬下巴。
关胜当即头痛捂脸,曾几何时世?子爷只要往那儿一站,在场的女子就会忍不住秋波乱送,什么时候竟然沦落成了偷香窃玉的梁上君子了?
然则容璋却?不是去偷香的,他出现的地方不是卧房,而是院子靠墙的厨房里。
青石板铺设的地面打扫得?十分干净,灶台上也是擦洗得?一尘不染,另有几个小风炉靠墙放着?,也都擦洗得?油光铮亮,只是当他打开碗柜时,却?发现里头放着?一瓮没吃完的炖牛肉,还有一条没怎么动过的蒸鱼。
容璋再?度看向林晚卧室的目光,变得?晦涩难懂起来。
他提步往主屋走去。
张婶子白?日里在书肆帮工,夜里回自己家去了,是以容璋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到了母子两个睡觉的正屋。
再?普通不过的板床,帐子也十分粗粝,容璋面色可不大?好,直到看到母子两个相拥而眠的一幕,神色才稍微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