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四小?姐容舒在国?公府那?个畏畏缩缩,孤立无援的处境,她便再也不犹豫了。
四小?姐是个姑娘,尚且威胁不到?主母的孩子,还过得如此战战兢兢,阿奴可?是个儿?子,势必会成?为主母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生他?下来,又当爹又当娘地将他?拉扯到?如今,可?不是为了送他?去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受罪。
尽管知道容璋来泉州城的目的,林晚也如他?一样保持缄默,安安静静地坐在靠窗的扶手椅里,不去看他?,也不说话,预备着?见招拆招。
谈判之时比的是谁沉得住气,谁先先着?急谁就输了。
容璋自然也可?以熬着?她,实际上他?有的是经验和耐心,可?当他?目光扫过林晚头上的素钗以及那?洗得发白的樱粉布裙后,终究还是先低了头:“当初的事,我欠你?一句‘抱歉’,也欠你?一个解释,我.....”
容璋才起了一个头,林晚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解释,过去的一切。我早就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吗?
容璋捏紧了拳头,无法相信这是从前?那?个爱他?如命的女子说的话。
林晚太清楚这个人?做戏的本事了,当初他?分明就是把她当做替身,可?却叫所有人?都?以为他?爱惨了她,连她自己都?信了。
且容璋不在眼前?便罢,如今他?郎艳独绝地坐在自己面前?,再加上他?骗人?的本事,她还真怕抵抗不住。
而容璋方才的话,也算是暴露了他?的目的,他?不只是想要?阿奴,恐怕还想她也回去。
这叫林晚如坐针毡,她咬着?唇瓣瞪向容璋,“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我是绝无可?能让阿奴跟你?走的。”
她握紧了藏在手心的匕首,只要?容璋敢说一个不字,她便把匕首横在脖子上。
容璋正?要?张口?说些什么,林晚手中匕首的寒光却射了出?来,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没有敢逼迫她,“晚晚,我不会从你?身边把阿奴抢走。只是阿奴毕竟是我儿?子,我这个做爹的总不能不管他?,我来泉州也是想看看我这个当爹的能为他?做些什么?”
林晚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和我抢阿奴?”
容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不会叫你?们母子分开。”
不管怎么说,林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
容璋依旧答“是。”
门口?侍立的关胜听了却是直接扯唇。世子爷的确不会叫你?们母子分离,因为他?大的小?的都?要?一并带走。
容璋又关切地问:“阿奴如今四岁了,可?请了夫子开蒙?”
外头的书院不收阿奴这样小?的学生,而林晚赚的银米又不够单独请一个夫子,且家中没个男人?也不方便将外男带入家中,她去外男家中接送也是不便。
可?又不想被?容璋看扁,说她既然要?养阿奴,结果连书都?不给他?读,便抬起下巴倔强道:“已经在找了。”
容璋打量的目光先是落在林晚洗得发白的裙子上,后又落在她脚上那?双素得连绣花都?没有的鞋面上,而后挑了挑眉,“我儿?子的先生,不说是翰林院的侍读,起码也得是个举子,你?真能办得到??”
举子有门路都?可?以做官了,这样的人?林晚如何请得起,只是到?底想争一口?气,便道:“师兄已经在帮阿奴看先生了,听他?说似乎也是个举人?。”
裴文拓的确提过这么一嘴,只是林晚不愿意?欠他?,便一直没有点头,如今也是话赶话赶在这里,与?其被?这个人?看不起,还不如欠师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