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朝着?隔壁漆黑的院子抬了抬下巴。
关胜当即头痛捂脸,曾几何时世?子爷只要往那儿一站,在场的女子就会忍不住秋波乱送,什么时候竟然沦落成了偷香窃玉的梁上君子了?
然则容璋却?不是去偷香的,他出现的地方不是卧房,而是院子靠墙的厨房里。
青石板铺设的地面打扫得?十分干净,灶台上也是擦洗得?一尘不染,另有几个小风炉靠墙放着?,也都擦洗得?油光铮亮,只是当他打开碗柜时,却?发现里头放着?一瓮没吃完的炖牛肉,还有一条没怎么动过的蒸鱼。
容璋再?度看向林晚卧室的目光,变得?晦涩难懂起来。
他提步往主屋走去。
张婶子白?日里在书肆帮工,夜里回自己家去了,是以容璋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到了母子两个睡觉的正屋。
再?普通不过的板床,帐子也十分粗粝,容璋面色可不大?好,直到看到母子两个相拥而眠的一幕,神色才稍微缓和。
他褪去外袍去到床上,与林晚母子共盖一床被?褥。
几年不见,她脸上的青涩完全?褪去,越发地光艳动人,不只是脸上,从她领口雪肤往下看去,也比从前更为诱人,容璋眸色为之一暗。
他就着?这份风光,去牵她的手,往某个地方引去,然还没有得?逞,小阿奴便翻了个身,吓得?容璋赶忙甩掉了林晚的手,只规规矩矩地躺在林晚的身侧。
容璋本来只是打算陪他们母子一会儿就回去,哪想到或许是感受到令人心安的气息,他竟睡着?了。
不过,也没有出大?事就是。
因为发现他的是阿奴,而不是林晚,否则容璋只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隔壁院子的堂屋内,容璋举着?一面铜镜在面前,阿奴看向镜面里的两个人影,沉思?了一会儿,迟疑道?:“你真是我爹?”
容璋点了点镜面,“你不是都看到了,我们是如假包换的两父子。”
阿奴还是不信,“可是我娘说我爹死了。”
容璋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破功,“你爹我一直好好的,只不过爹惹了你娘伤心,她这才胡乱说的,不过既然你是我儿子,你可愿意帮你爹哄回你娘亲?”
阿奴没有说话,显然是不为所动,他虽小却?不傻,孰亲孰疏他还是清楚,但?容璋也不是没有准备。
关胜很快便端着?一箱子小孩儿玩的东西来献宝,拨浪鼓,泥人儿,弹弓,还有蹴鞠,都是些男孩儿喜欢的玩意儿。
但?阿奴却?不为所动,还扎心地道?:“这些我都有,文拓舅舅送的。”
关胜看着?容璋面色越来越沉,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识趣地跑开了,独留一个小童面对可能有的怒火。
然则容璋又怎么可能对阿奴发火,非但?他不发火,还被?激起了好胜心,带着?阿奴去了书房,只不过匆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阿奴坐在临窗软塌上的一幕活灵活现地画了出来,连头发丝儿都是那么地逼真。
容璋本就擅画,如今为了不输给那个劳什子舅舅,有心在儿子面前卖弄,自然是竭尽了全?力。
阿奴当即就看得?目瞪口呆,眼中的钦佩之情那是藏也藏不住,“伯伯,你好厉害啊。”
容璋以手扶额,“不是伯伯,是爹,阿奴乖,叫声爹来听。”
阿奴从善如流,“好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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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容璋就这么以精湛的画技,暂时赢得?了同盟。
而阿奴递出的第一张投名状就是清除家中的剩菜。
林晚倒也没有给阿奴吃剩菜,与每一个做母亲的一样,宁愿自己吃苦,也不会叫孩子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