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暴跌,为了稳定局面和填补漏洞,贺家急需砸进大量资金。

贺辛也知道,仅仅填补财政漏洞并非长远之计。就算她现在真的想办法填上了,不把啃食着利益的人处理掉,同样的问题还是会继续出现。可眼下,她只能尽力先解决燃眉之急,不然要是拖到强制清盘,贺家才是真的完了。

私密包厢格外安静,几乎听不到除呼吸外的丁点儿别的声音。

贺辛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薛汶,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明明已经订婚了,但作为未婚妻,她想要见薛汶一面竟然还是那么困难。

她知道,薛汶本身就不愿意和她有什么来往的,他们的婚姻也不过是建立在纯粹利益上的商业联姻,没有半点情分。

只是她还是免不了觉得心里不痛快。

但即使如此,贺辛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求薛汶。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她开口,试图用最平静地语气说道,“我也不想绕圈子,我需要钱。”

“贺辛,我帮不了你,”薛汶沉默片刻后,给出的回答也很直接,“你也知道,我父亲刚刚过世,因为遗产分配的事情,薛家目前所有的资产都处于临时冻结清算的状态中,估计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搞完。

“而且,就算你能等到遗产分配的流程走完,我也帮不了你。薛家的所有的资产都会由薛怀玉继承,虽然我也有些个人资产,但我想那么一点帮不了贺家太多的忙。”

气氛如结冰般冻住。

有一瞬间,贺辛很想质问薛汶,这次的事情他到底有没有在背后操盘。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没资格探究这些,因为薛汶之前已经没有在于朗的事情上追究她的责任了。

他们的手段都不干净。

沉浮于名利场上的人没有一个手是干净的。

一切都不过是报应。

此时此刻,更令贺辛在意的,反倒是薛汶竟然真的没有争财产,就这么把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生意和整个薛家拱手让给一个才回家里没多久的“外人”。

她好嫉妒。

她固执地觉得这都可以归咎于薛汶从小是薛家唯一继承人的原因。权力和金钱都是上赶着送到那人手里的,更本不用他费心去争取,所以薛汶才能像现在这样清高自傲地放下。

“薛怀玉连见都不会见我的。”漫长的沉默后,贺辛终于开口道。

谁想薛汶笑了笑,说:“我让他来,他就一定会来。”

包厢的门被推开,薛怀玉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贺辛身上轻飘飘地扫过,然后落到薛汶身上,喊了一声:“哥。”

贺辛对薛怀玉的印象一直不太好,这里面既有主观的因素,也有客观的因素。主观因素当然是这人回薛家回得莫名其妙,妨碍了她原本的计划,客观的因素则显而易见,薛怀玉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连装都不愿意装。

但贺辛却发现,薛怀玉今天表现得格外听话,进门后就乖乖地坐到薛汶身边。

“薛怀玉,我想……求你帮个忙。”她看着眼前的人,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开口。

“帮忙?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薛怀玉倒是和往常般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你想要什么?”这话说出口,已然代表贺辛把姿态放到了最低。

“取消婚约吧。”

包厢里再次静了一瞬。

这个条件其实并没有出乎贺辛意料,只是她没想到会是从薛怀玉嘴里说出来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半晌,贺辛开口,却是在对着薛汶说话,她的语气能够听出来在竭力忍耐,“但你想过如果这个婚约在这里中止,别人会怎么看我?我之后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