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他又昏昏沉沉睡过去,直到傍晚才再次清醒。
周正彻底死心不想着去通过各种渠道找霍栖桐来医院伺候人了。
“渴……”程良一整天没喝水了,再加上插过胃管,嗓子干的几乎能冒烟。
程良睡着的时候周正从医生那里把注意事项问的妥帖,这时自然是不敢给程良喝水的,哪怕程良嘴唇干的起了满满的白皮,看的他于心不忍。
“程导,暂时不能喝水,忍一忍,明天这个时候就可以了。”周正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程良也很乖,没在闹,因为平躺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床边的周正,程良有些着急,挣扎着起来想看什么的样子。
周正忙拦住他:“医生也说了不让你坐,尿管插着呢,将就一下啊程导。”
程良浑浊的眼睛微微泛起了点涟漪,周正敢保证,那绝对是泪光,周正偏过头不忍细看,程良多恣意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废人一样躺在床上,不能喝水进食,不能乱动,最简单的生理需求都只能污秽随便的在这半分地方解决掉。
周正放软声音,转到别的话题:“身上疼不疼呀?哪里不舒服及时跟我说。”
“不疼。”程良又沉默片刻后,问出了周正最担心的一个问题。
“栖桐呢?”
周正不敢犹豫,怕被程良察觉出来:“他去给你买晚饭了,他记得有家你爱喝的汤,只是太远了,可能要久点。”
“太远了……”程良哑着嗓子轻笑着低低复述下这三个字。
周正后背汗毛立刻竖起来,他今天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又忙了一天,脑子早不清楚了,他才反应过来,刚才程良想喝水时自己分明说过了医生让他禁食禁水。所以,霍栖桐能去买什么汤呢?
“程导……”
程良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轻轻的一声,风似的从人耳畔撩过去,这是束深秋的风,寥落寂寞,没冬风凌厉,却也昭示了未来的更加无望。
“我错了程导,他其实,其实……”周正“其实”了半天,最后发现自己是真的没办法想到什么能给霍栖桐的理由和借口。
“没事,你别想了,我都知道。”程良睁开眼,眼神算得上温柔:“他怪我,应该的,他也不知道我忽然病这么重,他挺好的,他那么忙,上午送我来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响,还是耐着心听医生说我没事之后才走的。”
是了,光程良自己就能给霍栖桐想出许多解释来,并且不图逻辑不加深思的自欺欺人全盘相信。
“程导,你别说了,也别想太多,好好把身体养好啊。”周正凑在他面前:“你可以想想明天要吃什么,我去叫人买回来。”
程良摇摇头,他清了清喉咙:“有件事要麻烦你。”
“你怎么回事,尽管说啊。”
“霍连衫那边,季总说找人跟我对接,但现在还没消息,我想让你过去找他一趟,尽量等会就去,早点把霍连衫带回来。”
周正愣了下。
“季总要是跟你发脾气,你就让他来找我。”程良还以为他是怕季随云才为难上了。
“程导,就,就为了霍栖桐,值得你和季总闹僵?”
程良睡久了也睡不着,躺平着慢慢说几句话的力气还是有的:“季总心太冷了,对朋友爱人倒还好,对别人就真有些说不过去。”
“你别学成季总那样,我知道你向着我心里怪栖桐,但是你得知道确实是我做错了,人做错了就不怪没有好结果。早上我和他一起知道的他弟弟自杀的消息,他就这一个亲人,宝贝似的在心里时时揣着,不怪他生气,他能送我来医院就已经很好了。”
周正不知道这回事,但本能反应就是,霍栖桐弟弟这事完全怪不到程良身上,说迁怒都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