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巫奚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十指死死收紧。薄远快被他活活捏死了,直想吱哇乱叫,可惜声带只有人形才有,只能默默当个现成的受气包。巫奚没留意到手中还有只鱿,也可能留意到了也懒得管,心比疯长的杂草还乱。
他当初想得太理所应当,以为薄辞雪离开云京那座吃人的城市就会获得幸福,殊不知对方那时根本不想活。是他篡改了薄辞雪过去的记忆,陪他在樱川生活了虚假而快乐的一百年。
他一直知道,薄辞雪不属于这里,当他想起一切的时候,一定会选择离开。
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巫奚看向缠着薄辞雪不放的裴言和叶赫真,心中从未像现在这么恨过。是他们把他精心编制的梦境从中打碎,哄着薄辞雪回到他们身边!
他嘴唇失血,心跳很乱,杀意克制不住地涌上来,如同地狱里翻滚的黑水。但在薄辞雪面前他不得不勉强维持住神态,目露哀怨,低头小声认错:“阿雪,都是我擅作主张,可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伤害自己。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旁人左右,是我不好,你想怎样罚我都可以。”
紫眼睛的少年低垂着头,姿态放得极低,睫毛不安地颤抖着,看上去格外脆弱。往日里的巫奚在薄辞雪面前总是冷静温柔的,和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人不禁心生怜惜要是他手里没有一只奋力挣扎的薄远就更让人怜惜了。
裴言人模人样地咳了一声,难得说了句人话:“是啊阿雪,你别生气,太卜他也是好意,只是碍于情势罢了。”
巫奚的手捏得更紧。轮得到裴言在这里装贤惠,自己那一屁股烂账抹干净了吗:“裴大人说得对。就算大人当初做得再怎么不是,也都是情势不由人,怨不到大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