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滚烂了好几个蛋,见有所淡化后才勉强满意地出了门。

弭蝉居里的灯是暗的,薄辞雪应该已经歇息了。心情难以言喻,说不上失落还是松了口气。他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宫人不必进去通传,自己进去了。

没有直接从正门走。门的开关声音很大,会把人从浅眠里惊醒。裴言找了扇没封死的窗户,轻手轻脚地往外一掀,翻了进去。

不想一落地,脖子就被死死掐住了。

裴言大骇,以为进了刺客,正要拔剑时却见一双紫眼睛死死盯着他,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勃然大怒,逼音成线,低吼:“巫奚你发什么疯?!”

巫奚一语不发,脸色极烂。裴言从没在他那张死水一样的脸上看见如此鲜明的怒气,心下略为讶异。但很快,他的脸色比巫奚更烂了。

室内正发出低低的人语声。但由于屋内过于安静,所有人都能听得分明。

“……要不跟我一起回草原吧?我给你在新王庭盖一座世界上最漂亮的宫殿,等一开春就动工。那时候雪就化干净了,草也长起来了,咱们可以到山口南边骑马,打猎……冬眠的熊也都醒了,遍地都是狍子,獐子,野兔,还有犄角很大的鹿。你吃过黑鹿的肉吗?可嫩了,剥皮撒盐,架在火上烤一会,很快就熟透了……”

空气里传来轻笑,像是在笑说话之人的异想天开,但又带着微妙的纵容。很快那笑声就不见了,被唇齿相依的声音取代,偶尔交杂着一点淫靡的水声。

裴言和巫奚站在一扇屏风后,优越的夜视能力让他们能清清楚楚地看清屏外的景象。散着长发的乌发美人被高大的草原人抱在怀里,淡色的嘴唇被吻得微张,吐出纷乱的喘息。

修长的十指搭在异族人的肩膀上,微微收紧,但和巫奚卡在裴言咽喉上那只手根本不是一个等级。裴言本该暴起,把巫奚和叶赫真两个人一起狂揍一顿,却提不起半点力气。

他闭上眼,心跳因为情绪波动跳得很快,又在他的默数下渐渐慢了下来。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静,也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冲出去。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薄辞雪那样开心地笑过了。

五衰一旦开始就覆水难收,打断了这一次,那人也许再也不会这样开心了。

巫奚气得发抖,恨不得把裴言的气管掐成两段。可惜掐死裴言显然不是长久之计,他正要对叶赫真出手,却被裴言拦了下来。意识到两人果然是一丘之貉,巫奚眼里的怒火暴涨了数倍,苍白如纸的面容都涨成了夸张的粉色:

“……为了讨他欢心,你居然连自己的‘好兄弟’都能献上去,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他死死攥着拳,指甲抠进掌心,青筋爬满手臂,声音因极度的怒气而变得有些古怪:“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你不是恨他吗?灭族的血债你忘了吗?”

裴言的唇角浮起一个嘲弄的冷笑,一声不吭。两人像两具僵冷的尸体一样直挺挺地伫在角落,被迫继续偷听心上人和其他男人的缠绵私语。

神娼/被谁亲都不会反抗,如此淫乱,如此圣洁。

薄辞雪到底没能看完那场烟花。他身体太差,站久了撑不住,还是叶赫真及时发现不对,一路把人抱回来的。冰灯也没空出手挂,就搁置在化不完的雪地里,里面的蜡油兀自烧着,照亮一小片寒冷的黑夜。

他很不经冻,裹得再厚也没用,鼻头和眼角冻得粉乎乎的,刚哭过似的。叶赫真帮他脱掉靴子,换下衣物,又用热水打湿了缎布,轻轻擦拭薄辞雪冻得发僵的小腿和双足。他很乐意做这些事,上手也快,没做几次就很熟练了。

薄辞雪的脚踝很细,皮肤又白,有种冰凉的美感。两条青蓝的血管在皮肉上一撇一捺,像是穿山而来的佛阿娜河与雅尔檀河。叶赫真抵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