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熠。”

许书熠猛然抬头,对上了周新桥的眼神,讶然:“学长?”

周新桥站在宿舍楼的阴影处,不知道站了多久,额头明显有一层薄汗,他轻声问道:“已经十点多了,你去哪儿了?”

手机晚上让他扔在宿舍充电了,许书熠忙道歉:“是上头有急事找我吗?实在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睡过头了?”周新桥敏锐地察觉到字眼,神情仍很温和,“没有在宿舍休息吗?”

许书熠刚要张口,却突然想起之前周新桥的嘱托明明答应过会和江谕保持距离,却转头进了人家宿舍,还毫无防备地瞌睡了一觉,他怕周新桥失望和生气,急忙刹住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就,太累了,随便找了个地眯了会儿,没什么事儿。”

他又忙问:“学长找我有急事吗?”

半晌,周新桥才回答:“没有急事。”

许书熠松了口气,但又很快愧疚起来,或许是因为做了点错事,他急于示好来弥补:“学长你要去我宿舍坐坐吗?我昨天买的巧克力饼干特别好吃!”

周新桥果然同意了。

进了宿舍门,许书熠连忙拿出了饼干盒,献宝地呈上去,目光亮亮的:“学长你尝尝,巧克力味很浓!”

周新桥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点点头:“好吃。”

“那这盒都送给你吧,”许书熠笑起来,在周新桥开口之前拦截,“不许不要!我就是想送给你,就当是给你之前帮我的答谢。好不好?”

周新桥注视着他许书熠是从小在宠爱中长大的人,言语行为很率真,因而总是意识不到自己在撒娇,每次笑,每次拉长的尾音,都像一把勾人心弦的尾钩。他拿过了那盒饼干,手指不经意擦过了许书熠的指尖,也笑:“那好吧。”

聊了两句,许书熠心里的愧疚感终于有所填补,高兴地准备去阳台拿洗漱用品,刚走了一步,人就猛地停住了。

周新桥问:“怎么了?”

刚才一时忘记了不适,大跨步扯到了,许书熠皱起眉来,勉强笑着说:“我……不太舒服。”他又补充,“没事!我身体一向很好的,睡一觉就没事。”

“哪里不舒服?”周新桥却没有被他糊弄过去。

许书熠很少撒谎,他从小的家庭教育就告诉他,诚实才是美德。更何况周新桥是一直照顾他的学长,对他而言和家人无二,许书熠犹豫着开口,小声说:“……下面,疼。”

周新桥的眼睛冷静地看着他,站起身来:“我看看。”

原本许书熠并不把这当回事,可周新桥的神情似乎是发生了天大的坏事。许书熠愣愣地看着他,不确定地看了眼周围:“……这儿吗?”

“医务室关门了。我不想等到明天一早,”周新桥说,“我会担心。”

许书熠无法拒绝这样的理由,他只好背过身开始脱裤子,等到下身光裸着,周新桥才拿过一旁的枕头:“腰枕在这儿,下身抬高一点。”

许书熠听话照做了,脸一阵发热,不敢直视周新桥,磨蹭了半天才肯张开腿,可又听见周新桥说:“还是太低了,这儿没有脚托。”

“那还是明天……”

话音未落,忽然脚被握住了,许书熠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回抽,然而周新桥握得很用力,手心滚烫的热度焐着脚底,他听见周新桥低声说:“你踩着我的手,腿抬高。”

“……脏。”许书熠声音发抖。

“不脏。你不信任我吗?小熠,”周新桥轻声说,“我没有害你的心思。”

许书熠咬咬牙,努力把自己当作一块死肉,是的,在医生面前所有病患都会一块肉而已。他安慰自己。

但并非如此。至少对于周新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