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书熠仔细回想起来,那一个月里谢小嘉并不算是他关注最多的,与一整个初三年级相比,谢小嘉总是微弱的存在,只是偶尔带颗糖,或者路过座位的时候摸摸他的脑袋。然而无论什么时候看到谢小嘉,他似乎总是遥遥地看着自己。
支教结束前两天的体育课,许书熠坐在树荫下发呆时,身侧传来窸窣的声音,他对上了谢小嘉的眼睛。
“怎么不去跟他们一块打球?”许书熠问。
谢小嘉摇摇头,沉默着揪地上的草尖,许书熠知晓他安静的性格,因而也不再多问。忽然,他听见谢小嘉说:“我会弹吉他。”
许书熠侧目,轻轻“嗯?”了声。
“我吉他弹得……挺好的,”谢小嘉揪草的频率更快了,他盯着地面,小声说,“我还会唱歌。”
许书熠说:“草要秃头了。”
谢小嘉猛然停住动作,指腹沾满草汁。
“过两天不有个欢送晚会,你给大家唱一首吧,”许书熠很大大咧咧地揽了下他的肩膀,故意逗他,“到时候惊艳四座,怎么样?”
谢小嘉的眼神似乎有点失落,可很快便不见了,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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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欢送晚会上,谢小嘉的确唱了歌。当时许书熠喝了酒,他酒量很差,两杯就上头发晕,听着歌也只觉得好听,歌词曲调却都没进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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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许书熠很开心地站起来鼓掌。舞台中央的男生手里拿着老旧的木色吉他,久久望着他的方向,鞠躬离场。
晚会结束后的当晚,他们几人就会坐列车离开。许书熠走路都不稳当,只能晕晕乎乎地趴在周新桥背上,呼吸带着酒气,还在咕哝着说胡话。
忽然周新桥停住了。
许书熠含混道:“走啊,驾……”
周新桥看着眼前的男生,一个月前酒店的房间里他见过,是叫“谢小嘉”。男生站在他们面前,身后背着吉他,嘴唇紧抿。
“有什么事情吗?”周新桥问,“许老师喝醉酒了,恐怕没办法解答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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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嘉:“我不问问题。”
一封薄薄的信递到了面前,粉色的,甚至拙劣地画了小爱心。
谢小嘉抬眼看向许书熠许书熠已然睡着了,只看得见小小的发旋。他声音发涩:“我有一封信要给许老师。很……重要,等他醒了,你能帮忙转交给他吗?”
周新桥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生,一个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他托着许书熠的大腿往上颠了下,防止人掉下来,同时腾出一只手接过那封信,道:“好。”他顿了下,“我会转交给他。”
10 醉酒
“谢小嘉?”
食堂嘈杂热闹,桌对面坐着的周新桥露出思索的神情,他看向许书熠:“他是你们班的谢珈?”
许书熠点点头:“学长你还记得他吗?”
周新桥顿了下,轻描淡写道:“不记得了。”
“也是,你当时好像不负责那个班级,没有印象也正常……”许书熠有点苦恼地低下头,筷子拨楞着碗里的油菜,“当时欢送晚会开始的时候,小嘉还说想送我东西来着,虽然最后也没收到,但至少说明他不讨厌我。”
周新桥说:“小孩忘性大,很正常。”
也是。
许书熠仔细回想,当时他并没有过多深入谢珈的生活,自然没有多么熟络亲昵。青春期本就是塑造性格的阶段,他不过是教了一个月书的老师,留不下痕迹,谢珈态度疏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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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课前,许书熠将那支原子笔提前放到了谢珈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