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全程当事人没有任何反应,男生只是安静地盯着桌面上的课本,眼睫黑浓,那一页是《桃花源记》,书页角有攒折的痕迹。

晚上和校长一起吃饭的时候,许书熠才得知了他的名字。

“谢小嘉嘛,哎呀,不用管他,”校长笑着摆摆手,“他倒不是哑巴,但估计有什么自闭症,不跟人说话,老师你不用在他身上操心,治不好的哇。”

这顿饭许书熠吃得心不在焉的。

饭后,周新桥开车送醉酒的校长回去,许书熠在四处闲逛消食,路过学校旁的小巷时,他余光扫见里头的瘦高的人影。借着旁边路灯的昏黄光线,许书熠看清是谢小嘉。

谢小嘉站在一只小土狗的面前,面无表情得吓人。

最近虐待动物的新闻频出,许书熠心头一跳,紧紧盯着谢小嘉,生怕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来。

然而下一秒,他看见谢小嘉深吸了口气,蹲下身,冲着小狗严肃地:“嘬。”

许书熠:“……”

小狗见他手心空空,头也没回地跑走。

谢小嘉落寞地垂下眼,连身旁蹲了个人也没发觉。

“你得给它拿点吃的,”许书熠说,“它领你的情,下回就黏你了。”

谢小嘉吓得猛然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在看清来人后目光里仍是戒备。

那时的谢小嘉不如现在高,压迫感也不强,许书熠只需要平视。

他试探着伸手摸了下谢小嘉的头发。谢小嘉明显颤了下,但居然没有躲,任由许书熠揉。很硬的发质,扎得手心痒。

“你头发是自己剪的?”许书熠问。

谢小嘉幅度很轻地点了下头,低着眼。

“这么厉害,”许书熠例行夸奖,继而含蓄道,“就是有的地方太长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理发店修一下?”

谢小嘉摇头。

“那……我给你修理一下?”许书熠不得不出此下策,食指和中指比划着剪刀的样子咔嚓咔嚓,心虚道,“我技术说不定也很好。”

这话听着很忽悠,然而谢小嘉抬眼很认真地听着。墨水般的瞳仁颜色,睫毛投下影来。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手攥了又松开,半晌才轻轻“嗯”了声。

散思午龄伞扒屋期叄

有专业的不选,选业余的。

但大话已经放了,许书熠只好带谢小嘉回了酒店,问前台借了一把剪刀。谢小嘉坐在椅子上,身前的许书熠艰难地找角度,手扶着他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剪着头发。

离得过近了,夏天衣服宽松单薄,在看不见的视野盲区里,谢小嘉闻见他身体的沐浴露香气,甚至从领口看见了点肉色。他慌乱地想要别开头,许书熠就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别动!耳朵要给你削掉了。”

为了保住耳朵,谢珈僵硬地定住。

“你耳朵后面是什么?”

许书熠浑然不觉谢小嘉的局促,好奇地看着他耳后的四分音符文身,有点褪色了,小小的,挺可爱的。但谢小嘉没有出声,许书熠也就识趣地不再问了。

半小时后,谢小嘉对着镜子愣住。

原本半长的头发直接成了寸头,刘海也不翼而飞,五官尽数露了出来,是很优越的长相。

一旁的许书熠尴尬地笑了两声:“剪着剪着怎么就这么短了,哈哈哈……”

笑声减弱,许书熠歉疚道:“对不起啊,我要不”

“好看,”谢小嘉忽然出声了,他低头说,“……喜欢。”

说完这句话,不等许书熠说话,他先脸红起来,连带着脖子和耳朵都通红,跟喝酒上头似的。

许书熠讶然:“原来你说话声音这样啊。”

很清澈的音色,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