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阳蓦地笑了笑,重新趴在窗户上,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找到啦。”
陈大夫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把他的屁股,假意骂道:“上那么多年学也不近视,眼神儿还这么好。”
陈宇阳乐着说他岁数大了,打人一点儿也不疼,说完了也不怕陈大夫背后再给他一下,扶着窗台继续盯着夜空看。
陈大夫乐着摇了摇头,把刚剥的花生壳小心翼翼地攥在手里,靠住阳台瞧着儿子的侧脸。
他长相随母亲,小时候他总被别人误认为是女孩儿,陈大夫也以为儿子长大后的脾气会跟长相一般温和,不过这个想法在他上幼儿园就彻底消失了。
他这儿子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一周七天里他得有五天拎着儿子走街串巷给人陪不是,可这小子嘴太甜,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错了一通认,别人反倒越来越喜欢他这股子聪明劲儿。
“您快把我看毛了。”陈宇阳臭屁地问,“就这么喜欢你儿子?”
陈大夫仍在看他,语气透着怀念:“你长的像你妈。”
陈宇阳微怔,转过身子往陈嘉禾的房间处看了眼。陈大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笑笑:“你阿姨是个爽快人,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让我放宽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姨真的很好。”陈宇阳双手撑着窗台,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您还...记得我妈?”
陈大夫很干脆地承认:“当然。”
陈宇阳一时无法理清思绪,又问:“那阿姨呢?”
夜空中的云层缓慢地浮动,偶尔遮盖住月光,朦胧的月色悠远绵长,无声无息地照在大地上。陈大夫看了片刻的月光,手里扔紧紧地攥着那一把花生壳。
“你妈于我是这片缥缈的月光,摸不到但永远存于这世间。”陈大夫看回到儿子身上,举起握着花生壳的手,“你阿姨于我是真真切切的生活,我抓得到,也怕的紧,因为我知道但凡我敢把她拖干净的阳台上弄脏一点儿,她挥着勺子就来招呼我了。”
他爸描述的画面很容易想象,陈宇阳短促地笑了一声。
陈大夫搭住儿子的肩膀:“刚才的比喻或许不合适,我只是想告诉你生活不会为了谁而暂停,虚度光阴也好,奋勇向前也罢,你过的每一天都是实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