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了的。”
陈宇阳只回答了一个很模糊的嗯声,沈泓感觉整个身体被冻住,一股毁天灭地的绝望一并封进他的体内。
他太了解陈宇阳了,这个人表面温和宁静,允许他的胡作非为,但骨子里永远存在着孤勇的决绝。
“陈宇阳!”沈泓慌乱不已,色厉内荏地喝道,“你能活多久,我又能活多久,一百年后,谁他妈要认识你?睡也给你睡了!哭也给你哭了!我沈二是混蛋,可我没有混过你!”
陈宇阳依旧平静:“我知道。”
他的冷静似乎在沈泓的心里缚上了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沈泓抵着房门哀求:“你都知道,你就不能再等等我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自从他们在一起,沈泓低头的时候少之又少,听他示弱哀求的话,陈宇阳攥着行李箱扶手,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总是不信我呢。”陈宇阳努力地让声音平稳,“我说了,永远爱你。”
“你爱我这样对我!”沈泓绝望到不知道该问谁,“我们到底怎么了....”
陈宇阳咬着唇,渐渐品尝到血腥的味道,他听见沈泓在低声啜泣 ,想起过去时他趾高气昂的模样。
那样鲜活,那样生动。
他们不该这样,他的爱人也不该饱受折磨。
陈宇阳曾想过百次千次,如果他坚持,如果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等待沈泓,或许在历经磨难后他们能如愿以偿。
他在无数个夜晚反复琢磨,他不是不可以等,但他明白如愿的代价是沈泓要负担一切。
他很早失去母亲,比谁都要清楚母爱在心中占据多大的份量。
虽然母亲的音容笑貌早已模糊,可在脑海深处,依然依稀记得母亲给他哼过的歌谣。
音调反复来过,单调极简,那是他再也寻不到的孺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