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2)

“你在干...”

陈宇阳松开手指,通话中断。

“在你给妈收拾行李。”他蹲在地下,拎着手机喃喃自语。

这个年节过得十分冷清,从海安回来东港也开始下起了雪,陈宇阳恍惚觉得今年的冬天他一直生活在雪里。

挣完最后一份三薪,待春节假期结束,他跟许映白提出了辞职。

也是同一天,沈泓接到了许映白的来电。

“沈二,宇阳把你的车还有你的衣服,都送到了我家。”

在那几分钟里,许映白听不到对面的任何动静,而后他很久才听到沈泓的呼吸声一点点地加重,像是从某个紧促的缝隙里奋力挣扎出来一样。

“什....么?”

“你一点都不知道吗?”许映白看着地下的纸箱,无奈对他说出事实,“他辞职走了。”

第86章 第 86 章

水龙头开着,水流垂直落在盥洗池里,屋顶冷白的灯光映着池底,里面水色淡红。

许映白的回答如同残酷的宣判,沈泓猛地咳了一声,鼻腔内火辣灼痛,刚止住的鼻血又滑了下来。

“沈泓?”许映白焦急地叫他,“你在听吗?”

“我.知道了,先挂了。”

沈泓用手捂住鼻子,鲜红的血液顺指缝溢出,头几天他们一家人回老宅祭祖,许是因为未按时维修,供暖系统时好时坏,冷热交替下闹的他这阵子总是流鼻血。

他一手撑在台面上,背脊弯着,感觉鬓角处似乎也有一股热流在剧烈地冲刷。

许映白说的是什么意思,陈宇阳走了?他能去哪里?

沈泓用嘴巴深呼吸,制止自己胡乱猜想。

长久的精神紧绷让沈泓忽视了许多东西,他一面在家中周全他与陈宇阳的关系,一面又要顾忌母亲身体,连番下来他整个人长期处于深度疲累的状态。

在他心中唯这两件事最为重要,至于无关的一切他下意识地全都扔在了脑后,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去费神琢磨一番。

如果仔细去想,其实不难发现周边的反常,比如沈休对他态度温和了许多,比如谭成总是幽怨地看他,并且还在他生日那天送了一束陈宇阳说过的玫瑰花。

奈何年前的那场家宴热闹不已,他从月余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当天长辈与朋友的礼物堆了一屋子,那天他与长辈礼貌寒暄,与朋友推杯换盏,或许他永远也想不起来,他曾收过一束玫瑰花。

沈泓往脸上扑着冷水,池内的水色更为嫣红,他在内心重复地说着不可能,陈宇阳绝对不会这么做。

手机的震动声回响在空荡的屋内,陈宇阳彷佛就在等他的这通电话,屏幕亮起时他立刻按下接通,温声开口:“沈哥。”

“你在哪里?”沈泓嘶哑着低吼,“你不声不响就把我的东西丢出去,你想做什么?”

通话陷入彼此熟悉的沉默,沈泓忽然想起,每次通话时,大部分时间陈宇阳都在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不反驳也没有任何意见,如同是一场离别前体面的告别。

沈泓心口绞痛,才反应过来陈宇阳的表现是这样反常。

“沈哥。”陈宇阳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说出口的话却让沈泓如坠冰窟,“我要走了。”

一阵尖锐的鸣声穿透耳膜,沈泓死死地靠着门板,鼻血已经止住,脸上残留着狼狈的血痕。

他控制着声音,压抑着声嘶力竭:“陈宇阳,你不能这么对我!”

陈宇阳像是没听到,如同唠家常一般平静地说:“家具.....如果不搬走下个房客就会继续用,我不太舍得,但又不知道该放哪里。”

“我跟你说了等我!等我!我对你死心塌地....”沈泓咬牙哽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