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三年前那般了无生机。

他有什么意义?

我不曾认识他鲜衣怒马的少年时期,可又算得上见证过他上战场时的风华肆意。

我见过他绝望痛恨的眼神,我见过他倔强的恨意,我见过他高潮时潮红的身体和涌起的水迹,我听过他床上呜咽着的哭泣求饶,我吻过他那时鲜血淋漓的唇角。

那他有什么意义?

他本该就是我的,他该永远当一个婊子的,他是我的,他的意义就是我的。

他就是我的。

那他没有意义?

我说不清,只恍惚觉得不对,摇了摇头。

然后轻轻吻上了他,描摹他的唇峰,然后是下唇。

惊朗有些颤抖,他慢慢闭上眼睛回吻我,难得温和的亲热,单单是唇瓣微微贴合。

莫名的涌上涩意。

像是回答我的问题那般,他微微分开唇,嗓音干哑的道了句。

“……我爱你。”

我们的爱是可笑的,人渣和婊子怎么能有爱呢?

他为何爱上人渣呢?我为何爱上婊子呢?我还是不懂。

我们本应该烂在一起的。

我们又慢慢抱在一起,两个人相拥,然后吻着。

亲吻的感觉很奇怪,不如性欲凶猛,却聚在胸口,哑然的压着,然后散开,心尖都发痛。

我不喜欢。

可我又疯了般的爱他。

然后他对我说。

“我带你走。”

就像他活着没有意义,半生都是一个男人玩闹的游戏,像他当时把我带离北离皇宫那般的语气,认真又执着。

我回答他说,“好。”

那之后不就不多见他了,好久吧,我没有见到他。

本是虚弱,迷迷糊糊梦里才见他。

时间久到我忘了他所说的那句“我爱你。”

我和长溪被安置在了一栋木屋里,身体也是养好了些,只每日倦懒的瞧着君信送来的文书和发癫般的书信。

疯疯癫癫,我不知他写了些什么。

一会儿是孩子在他肚子里动了,一会儿是我养的狗下崽子了,一会儿是他想我了,一会儿是他恨我,一会儿是他抱着我的外袍睡着了,一会儿是国家大事,一会儿是我为何不入他梦。

应是气恼,我只皱眉瞧着每一个字。

不长记性的婊子。

似乎口口声声说着不做狗的人不是他,似乎从来不长记性,似乎天生是个下贱种。

我洋洋洒洒骂了他一顿,那书信随着信鸽而飞,恍惚又是光猛然刺我的眼。

然后他回我,父皇死了都没关系。

我能感受到他语气里耿直的认真,有些偏执又倔强,就像是爱恨交织,爱与恨分边,他不是我的狗,他无谓我的死去,他只是爱着一个人渣。

然后我开始笑,我似乎能看见他带着淡漠的眸子平静又认真的申明自己的立场,“父皇死掉都没有关系。”

长溪听见我的笑声顿了一下,皱着眉头又开始为我煎药。

他难得偏执的可爱。

然后惊朗回来了,他在门口听着我的笑声似乎怔了怔,然后进来,也是换了身衣裳未曾穿他的劲装,只白衣清朗如月光。

因着怀孕,裹上束腹带,腰腹倒看着更加结实,恍惚看起来像个风度翩翩的如月公子。

我又开始笑起来,颇带着几分痴,指尖描摹他的脸颊。

长溪瞧着气氛走了,惊朗又慢慢低头吻住我,我能看见他高挺的鼻尖,似乎透着光,又能见他俊美冷漠的脸难得染上柔和。

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大抵是性和恨催生出来的爱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