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他怀里钻,倒是没拒绝任由我窝到他的怀里,疲倦不堪,只半眯着眸子垂眼看着窗外。

嘴里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

明明他该和我一起烂掉的,可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要死了。

又是不甘与酸胀的不知所谓。

往后的几天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这里我眼熟的紧,南陵北离交接之处,也正是当年惊朗被我俘虏之处。

自从惊朗被俘虏,南陵这几年被打得节节败退,北离的国土也在不断扩充。

可三年前惊朗伪装的原朗领兵,萎靡不振的南陵军队一下子士气高涨,不过三年失地几近追回,打着打着便到了当年的地方。

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真是没意义啊……十几年。

我依稀记得我当年抱着他俯瞰这片土地,颇带着少年帝王的张狂与自傲。

可如今又是他抱着体弱的我在山岭上俯瞰了。

惊朗问我,“你还记得那片操练场吗?”

他的嗓音低哑,似乎隐着浓稠的情绪与压抑。

我只懒懒抬眸看了看,心中了然。

反而他回答,“是你当年强迫我的地方。”

风骨峭峻的少年将军一身傲骨被扒的粉碎,被摁在地下狠狠肏弄,命运的宠儿从那一瞬开始堕落,变成了深宫里扭着屁股请求怜惜的性奴。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午夜梦回自己的前半生,鲜衣怒马,一身清朗月光,至少眸尾是肆意野性,不如今天这般冷静苍凉。

就像是分不清他被迫从少年到男人再到女人的成熟,到底哪个是梦魇。

惊朗的呼吸有些急促,强迫着自己平缓下来,嗓音里染上不解。

“……和从前一样。”

扎着营的南陵军队恍惚之间似乎与多年前的北离军队重合,我恍惚中又能见他骑马一身清朗戎装。

开口问他,“那你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我没听到他的回答,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眸里平静,也是不急,只看着下面云淡风轻,操练的军队也井然有序。

猛地,我能感受到肩膀一阵湿润,然后一滴一滴,打湿了一片。

他哭了。

是难忍的抽泣,又是压抑的低吟。

我怔然了许久,然后说。

“在这里杀了我吧。”

不是赎罪的可笑理由,只是我从不知世间怜与爱,恍惚间又细数与他的日子是不是过分剥夺。

他的风光,他的身体,他的肆意,他的欲望,他的一生。

我确实是得到了救赎,该在地狱里烂掉的人找到了能爱恨一并倾泻的奴隶,纠缠甚至痴缠了半生。

又细数这一生没有几分意义。

惊朗顿了一下,颇带着几分冷漠的看着我,明明眸尾还红着。

他被诬陷通敌叛国不过是南陵一向求和,对于找回失地已然满足,内里政权动荡,荒淫不堪,都忙着争权也无人管这交缠多年的战争了,握住了兵权便是握住了南陵,都争着往惊朗头上安罪名。

他问我。

“你觉得,我还有意义吗?”

他的发丝随着风而动,只轻声问着。

家族没落,唯剩的家族女眷因父兄惨死都哀劝着他莫要碰那兵权。

他的几个弟兄是怎么死的呢?

战场上死的,死在了没有粮草支援,死在了政权争夺,死在了他人陷害,时局动荡,哪怕怀着一颗济世安邦之心也会被王室清浊害了性命。

他原以为被君辰屠尽的北离王室已然够令人恶心,却不曾想他的家乡也烂在了骨子。

或是想,君辰统一也未尝不可。

他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