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我的嗓音实在古怪,他看着我的脸,愣了好一会儿。
我不解地问他我的声音是不是很难听,他才皱着眉移开视线,将那瓷瓶丢到了我的枕边。
见他准备起身,我跪坐在床上,轻轻拉住他的袖子,问他要去哪儿,可不可以带上我。
见他不应,不解地偏了偏头,想了想,大约是因为真有什么急事不方便吧……应该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不理我……可我心里终究没什么谱,与顾行之已经半年未见,他变了好多,连长相也变了一点儿,明明还有三年才及冠。
讨好地朝他笑笑,小心翼翼道:“那…那我等你,你明天再来看我好不好?”
他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喉结滚动,神情却莫名有些恼怒:“放开。”
我连忙松开手。
可他看起来更生气了。
半晌,才开口:“你这一无是处的废物,除了扮无辜装可怜,便是一无是处,偏还不自知,又矫情地要命,是觉得随便卖弄几番就能轻易勾引人”
他生了张殊艳的面孔,我虽没听清楚,但看着他不停翕合的薄唇。
只觉得喉咙发紧。
终究是没忍住,凑到他脸颊,亲了一口。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想他再多呆一会儿,看着枕头旁边那装药膏的瓷瓶,忽然心生一计,连忙拨开衣服,露出肩膀上被磨破的部位,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凑了凑,迎着他的视线,示意一般看了好几眼那盏瓷瓶。
希望他能懂我的意思。
第49章49“怎么有你这种只会对男人发浪的骚货。”颜
我肩上的擦伤并不严重,只有两块指甲盖大小的伤口,见他迟迟未动,便自己将那瓷瓶拿起,主动放到了他的手里。
因着动作幅度有些大,肩膀上的袍子又往下滑了一点,我连忙将其拉住,慢慢又盖了回去,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趁他没说话,又蹭了过去。
约莫是我脸皮够厚,他也没再骂我无用蠢钝,默不作声地任由我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手。
我在他手上蹭到了什么微凉的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几只模样精巧的银环。
那银环微微作响,他终于抬起手行动,清凉的膏药一点一点在我肩上化开,大约是肩上的皮肤比手掌嫩吧,他上药的速度慢了许多,我有些坐不住,只能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支撑在床上。
其实还是有一点儿疼的。
腰,腿,膝盖都是。
我是和谁打架了吗?还是摔了一跤?我记不得了。想要回忆不久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那些记忆都像蒙上了一层灰,仍由我如何清理,都是陈旧而模糊的。
窗外似有什么声音炸响,等他给我上完药,我便起身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床边的木窗。
长街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冷风忽地灌注,大雪积弥,漫天皆是炸开的烟花,汇入亘古沉静的星辰里,绚烂异常。
远处的篝火绵延不断,似乎在举办什么宴会,烟花炸开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震在我的耳朵里,窗檐处有一只铃铛,只是铃锤被人取走了,发不出任何声响。
有人自空无一人的长街尽头处策马而来,因着速度太快,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转头去看顾行之,他正低头理着右臂的束腕,并不在意窗外是何种景象,风雪刮得我骨缝都在发着冷,屋内实在太暖和,我竟一点儿也没发觉竟下了雪。
“关上!”
抬头看了眼长身而立的顾行之,连忙将窗子合上。
略有不耐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顾行之剑眉微皱,侧身看向了房门处,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儿烦:“衣服穿好。”
我这才反应过来此刻肩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