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西洲打扮的贵子们也坐在马上打量我,用西洲话小声交谈着,那些古怪的视线带着探究,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牙齿发抖,自然回答不了裴昭的问题。
很快,裴昭的视线又落在了我身上,烦躁地皱了皱眉,漂亮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凶悍,神情不悦,用略生涩的官话开口:“你在抖什么?不是自己巴巴地来找我?”
找他?
找他干嘛?
我冷的说不出话,连忙动用修为护体,才勉强好些。
或许是觉得无趣,又或许被顾长祈所吸引,裴昭冷哼了一声,懒得再同我多费口舌。
神态端肃而傲慢,和顾长祈打了声招呼,便用马鞭指了指一匹由侍从牵来的白色的大马,“给他。”
那侍从眼疾手快地将那马牵到了我面前,示意我上马。
裴昭没有再同我说话,纵着马朝着顾长祈而去,那两人关系很好,一路攀谈。
那些西洲的贵子们很是自觉的退到了后方,不再像之前那般对着裴昭献媚,只是视线一直往我身上瞄。
我小时候学过骑射,但时间久远,且我当年根本未上心,又喜欢躲懒,完全就是半吊子水平,此刻让我在这雪地里像裴昭他们一样,忍着冰刀子似的冷风骑马,我如何承受的住,怕不是没走几步就能掉下去。
偏那牵马的侍从眼神真挚的示意我上马,“这是我们这儿最温顺的马,是我们王后养的,您不用担心,它很听话。”
西洲人无论老少皆善骑射,他约莫没有想到还有成年男子不会骑马,或者说,这些人修为高深,皆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废物连以气御寒都做不到吧。
这么多人都看着,我自然不能表现出来。
正尴尬着,恰好远处驶来一辆马车。
我眼前一亮。
最终,厚着脸皮,跟顾家的几名侍女同乘。
一路上,我都很是局促,一名金眸银发的美艳侍女似是看出来什么,她说她叫绥月,我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她便可。
我不太好意思说话,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笑意更甚。
告诉我,我们已至西洲,再过两日便是西洲王后的生辰,顾行之他们来这里,便是为了参加王后的生辰晏。
历任西洲王都只有一个王后,不设后妃,裴家一脉向来如此,都是痴情种,便是我也知道,在西洲,向来是以王后为尊的,西洲王自己的生辰可以随意应付,但王后的绝对不可能马虎,所以此次大宴九洲。
而现任王后,也是历任王后中,唯一一位出自外族的,西洲王性子凶悍暴戾,对王后却是言听计从。
当年西洲王还是王储时,为了能娶到远在东洲的王后,几乎被父王扒了一层皮,磋磨好几年,还差点以死明志,才得偿所愿。
世家大族多有些殷亲,顾家现任的两名家主,一个是王后的孪生哥哥,另一个则是王后的表姐,所以东西两洲这些年关系密切,顾长祈和裴昭才能自幼勾搭在一起沆瀣一气的欺负人。
我专心致志地听她说着,没注意,稍微靠近了一些,反应过来之后才觉得唐突,便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她看着我的脸,忽然愣了一下。
“你也冷吗?”
她的双颊微微发了红,我以为是被冻红的,便将手里的玉壶递到了她怀里。
顺便又问她宴会结束之后是不是可以自行离开,我准备要回家了,她却告诉我,傅上玄已经推迟了婚期,前几日便放出了消息。
有人推开了轿内窗柩的一角,透过那一条狭窄的细缝,我看见了外面。
莽莽十里,远方皆是荒芜的冰川,却看不清前路。
行了快两个时辰,新月初露,天光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