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归晚没有机会问?出这句话了,因为就在她?刚开口的瞬间,悠悠密林中长风忽动,万千碎叶轻摩低响,谢归晚白袍飘摇,然而就在此刻,眼?前的青衫剑客忽地俯下身去,隔着一层轻且薄的袍角,轻轻地、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指尖。
因为命轨之?数所以不敢放肆,因为万分珍重所以不敢唐突。
所以只敢吻她?指尖。
沈放舟抬起头,身量修长一剑惊鸿的剑阁首徒此刻几乎是半跪在地上,她?专注缱绻地望着眼?前相识三年的挚友,言语很轻,像是祈求:
“所以、所以我想求求你门主,你可不可以暂时、暂时不要喜欢上别人.....”
以剑为誓
谢归晚心头猛地一颤, 她怔怔地僵在原地,指尖仿佛生锈般艰涩地摇动,像是在心魔境中被扰的小山桃花,只?余一片不知从何而说起的无措与难以言喻的怔然。
方才被沈放舟轻吻过的地方似乎尚且温热, 与常年体弱多病的她不同, 青衫剑客体温颇高, 尽管是?冬日也依旧温暖得像一枚火炉。往日玩闹间沈放舟常常不忌言语, 同她漫步在剑阁满开的桃花下时,总是?不由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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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将她的手?握在掌间,用生着薄茧的指腹一点点地摩挲起独属于她们的温度。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谢归晚喉咙滚了滚, 哪怕昨晚在庭院中她依稀揣度出眼前人的情意, 可一切又怎么比得上她亲自俯身去?吻自己来的透彻?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可能就在眼前, 尽管尘埃尚未落地,可光是眼前人轻轻的一个吻轻轻的一个恳求,就足以叫她心神摇荡。
身后仙盟众人的声音都像是?远在天边,于是?四?下里一切嘈杂都瞬时飞得很远很远, 此?时此?刻此?地此?人, 谢归晚只?能听到自己忽然急促的呼吸声。
在想什么呢?
什么也不敢想罢?
谢归晚竭力控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她退后一步与地上那人拉开距离,以便能从这个角度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眸她的诚恳与她的一切。
“沈放舟......”谢归晚垂眸, 视线却并不与青衫剑客交汇,她只?是?重复着挚友的名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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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沈放舟毫不犹豫地开口?, 说话时的语气决然得叫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她依旧是?在仰视谢归晚, 她不知?为什么自己能握稳四?尺重剑的手?此?刻不握一物却仍在颤抖, 所以沈放舟只?能竭力让自己这种时候的语气再平稳再郑重些: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沈放舟低声恳求, “我拒绝了你,却又希望你不要与我走远。我没办法给你清晰的答案,却又自私地祈求你不要喜欢上别人我实在是?无法现?在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但是?门主,我愿用我的剑立心魔誓,我沈放舟从此?若有半点负你之举,便以此?剑请你斩下我的头颅。”
沈放舟抬起?头,坦坦荡荡地直视着谢归晚:“所以门主,以这千年剑匣中的九柄神器为证,我想向你换一个祈求,我求你暂时不要喜欢上别人,等?等?我,你等?一等?我好么?我不会让你等?”
“好。”
沈放舟的声音忽然被打断了。
谢归晚定定地看着诚恳万分的剑客,再一次点点头,开口?重复那一个字:“好。”
这次怔住的人轮到沈放舟了,她凝滞在原地,抬眼愣愣地傻傻地看着谢归晚,像是?没有料到眼前人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这么不需考虑。
沈放舟不敢置信地微微抬起?一点眼睛,她小声,像是?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