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公爹宋国公回府后?,便告知她陆卿婵要升任公主少师的事。
郑遥知的心都紧了起来,早先便有风声说长?公主要拔擢女学士,她一直以为是自?己。
毕竟在这一众女学士里,她的家世?最好,嫁的夫婿也是顶顶有名的宋国公世?子,况且她教?授的东西也是最拿得上台面的。
这等风光,缘何会落到陆卿婵头上?
难道又是因为赵崇在暗中使计吗?想到这里郑遥知的心更为酸涩,她垂下?眼?帘,竭力掩饰眼?里的嫉恨。
但?上课的时?间还未到,长?公主便临时?有事,离开书房去了正殿。
书房里只余下?陆卿婵和郑遥知。
陆卿婵执着笔,浅浅地在纸上试了几?个?小?字,多日?没有习字,又变得生jsg疏。
笔管的色泽苍翠莹润,似是上好的玉石。
昭阳殿布置得奢华,书房却?并不宽敞,甚至是有些逼仄,细微的声响也被放大。
郑遥知隐忍着脾气,过了会儿才倏然?说道:“陆姐姐何时?竟也开始习字了?”
“卿婵自?幼习字,这些年疏懒,方才没有常常握笔。”陆卿婵轻声说道,耳侧的缕缕长?发垂落,她抬起手将碎发捋起时?,手指上的墨迹染到了脸上。
郑遥知心中冷笑,陆卿婵能懂什么书法?
她可是自?四岁就跟着名师习字,当年嫁入宋国公府的时?候,连公爹都叹服她的字。
陆卿婵生在河东,长?在河东,据说少时?性子跟儿郎般粗野,怎么会耐得下?心学书法?
她的话八成是虚词。
郑遥知心中暗恨,现今长?公主看?重陆卿婵,估计也是有意为陆卿婵粉饰涂抹,可惜她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却?没法登临高位。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她捏着指节说道,“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陆卿婵的睫羽轻颤,握住笔管的手指也微微一顿。
浓墨在纸张上泅染开来,像是一朵黑色的花。
“从前我说你的夫君是抢来的,不过是嫉恨你的好运。”郑遥知咬了下?唇,“那些东西,你根本都不用抢,都有人主动地给你送上来。”
“夫君也好,女学士之位也好,就连公主少师的位子,都能落在你的头上。”她像是有些自?嘲,“这样好的气运,谁又能比得了呢?”
陆卿婵对暗讽向来很敏感,她低声说道:“我也很羡慕郑妹妹。”
她看?了眼?郑遥知,声音微冷:“能像个?未出阁的姑娘,永远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卿婵将被浓墨染开的那页纸团起,然?后?随意地扔进了纸篓里面。
她性子向来温婉,被人当面落了面子,都不会说太重的话。
这是她头一次待郑遥知如此不客气。
连在宋国公府上当面撞见那怀孕侍女时?,陆卿婵说话都留有余地,此时?郑遥知不过私下?说了两句,她便出言不逊起来。
公主少师的位子还没坐稳呢,就已经如此。
陆卿婵果然?与她父亲一样,都是趋炎附势之徒,瞧起来如莲花般高洁傲岸,实则根系早就如泥沼一般污秽。
“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郑遥知压着的怒意渐渐升了起来,“你怎么好意思这样说我的?”
她喋喋不休地说道:“少年时?父亲官禄享通,家道中落时?有赵崇相助,现今又有长?公主恩惠,承认自?己气运好,命途走得比旁人顺遂,对你来说是什么难事吗?”
“如今你安然?升任公主少师,”郑遥知压低声音说道,“你的良心对得起被张商残害过的忠良们吗?”
长?公主喜欢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