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卿婵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慌,她并?不放荡,也没有不贞……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辩解。
尽管她也不明白?她的恐慌从何而?来,她又为何要?辩解。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她只是本能?地感到有些困惑。
段明朔风流浪荡,曾残忍杀害旁人怀孕的妻子,又曾频频亵玩旁人的妾室。
得知节使归来,成德的妇人们都不敢出门,生怕被他强掳了去,但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说段明朔放/荡不贞呢?
陆卿婵的手腕被他粗粝的大掌握住,她挣扎不开,掌心的碎瓷也不翼而?飞。
强烈的恐惧让她眼眶泛红,在梦里也不住地掉着?泪。
终于在陆卿婵快要?绝望时?,场景才终于发生转变。
她好像又回到了方才的厅堂,无数双眼睛、无数张嘴都在指责她。
他们高高在上地训斥她的不忠,谴责她的放/荡,就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罪大恶极的人。
那些视线如同尖刀,割破了她的衣衫,急于窥探更多。
陆卿婵无措至极,抬眸才发觉这里是灵香堂,香草涂抹过的墙壁芬芳扑鼻,蕴着?别样的浓重香气,既金碧辉煌,又低调奢华,像是一个偌大的迷宫。
那个可怕的夜晚从未真?正消失,仍然深深地停留在她的心底。
陆卿婵垂下眸子,看向手中的杯子,侍女的面容模糊,笑着?攥住她的手腕,意欲逼着?她饮下烈酒。
席间尽是高雅的谈笑声?,然而?这些权贵们的视线,却是那般的尖锐。
当真?是满座衣冠,俱为禽兽。
但那时?她却没敢多看,只是应付段明朔便耗尽了她的心神。
不过那些恶心的目光还是停在了她的思绪里,在厅堂的事情?发生后这一瞬间被完全点燃。
让她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勇气,又落了下来。
让她好不容易想清楚的事情?,又变得困惑起来。
梦里的逻辑太过混乱,思绪也是零碎不堪的。
即便陆卿婵能jsg?隐约意识到这是一场荒唐的大梦,却还是挣扎不开。
就好像这个荒唐的世界,仅仅是因为她是姑娘,仅仅是因为她做过旁人的妻子,便要?给她套上重重的枷锁,无法挣扎,无法改变。
但其实也不全是如此。
陆卿婵握着?杯盏,垂下头忽而?笑了一下。
水中映出她的面容,这张脸庞生得清婉,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叫人一看便知是贤良淑德的女子。
可偏生是这个人尽皆知的温婉贤妻,成为了长公主?的近臣,成了牝鸡司晨的代表。
段明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夫人真?是好酒量。”
陆卿婵抬头看向他,捏住杯盏的腕骨微微颤抖,她不顾一切地将那满杯的酒水尽数地泼在了段明朔的脸上。
灵香堂瞬时?乱了下来,侍卫们甚至向她露出了刀刃。
段明朔脸色阴沉如水,死死地扼住了她的脖颈,冷声?说道:“你想死吗?”
陆卿婵眸里含泪,她嗓音嘶哑地说道:“我想要?你死!”
那声?音又细又弱很没气势,却就是透着?至深的勇气,像是要?冲破一切束缚,又如同破冰的江水朝着?红日滚滚地奔去。
她喘不过气来,总觉得自己快要?死去。
可梦境在这里却突然结束了。
帐内萦绕着?寡淡的冷香,幽微又和柔,宛若温柔的臂膀,将陆卿婵轻轻地揽在怀里。
她睁开眼睛,许久都看不见东西,只能?感觉到有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轻轻地用手指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