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不清楚,他却是?再明白不过!
当年西北大乱、柳宁远赴前线接回幼弟柳乂时,卢氏就是?以此物直接斩杀的叛乱者。
他听父亲讲了无数遍那夜的事,深深地叹服于卢氏不输巾帼的风姿,却怎么没?想到,自?己竟也差些走错了路……
那副官的衣襟被汗水浸湿,额头上也满是?冷汗,顺着脖颈不断地往下流淌。
他全然没?了方才的大胆,颤声应道:“大人,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冒犯了您……”
其实?即便是?没?有这物什,副官们也的确是?应全听陆卿婵的。
她的身份没?有过明路,可?无人不知她便是?这府邸未来的当家主?母,是?与先公主?、卢氏一般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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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方才是?晋王亲自?过来接的人。
想必他也是?对此早有预料。
他们这回的确是?太大胆了,总想着陆卿婵往日柔软温婉,应当是?个好?拿捏的。
不过是?想稍稍立个威,没?想到却反被施了压。
权力这物什就是?如此微妙。
从前陆卿婵孤弱时,他们有人几?乎是?将她当自?家姑娘疼宠,听闻赵崇的事时,也一个个义愤填膺。
可?眼下陆卿婵不过刚刚开始主?事,接过这权柄,便有人变了念头。
安心做个被宠溺的姑娘多好?,这府邸里的人谁不爱她、疼她,竟还非要染指权势……
同她那位牝鸡司晨的主?子?似的。
陆卿婵轻声说道:“叔父宽仁,允你?们入幕府。”
“这位子?坐得久了,是?不是?忘了你?们的身份?”她的声音低柔,“真若有能耐,便去做朝官,便去做军将,何必来给人做家仆?”
这话说得众人一激灵。
他们这些人的身份说着好?听,是?副官,是?近侍。
可?若说得难听些,的确就是?家仆,更?可?以说是?家奴。
不过是?仗着柳宁的身份,方才有些声名与尊崇,根本就没?法与正经的军将相比,许多人更?是?依仗父亲才得了这位子?。
柳宁卸任后,身边的人来了个大换血。
真正有能力、有才干的人,都去了柳乂身边,或者是?直接进了河东军。
他们眼下虽然做的也是?柳宁的副官,可?真正干的事跟府里的郎官是?没?什么区别的,良久以来被人尊崇,的确是?很容易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
陆卿婵的指尖轻轻地拨弄着游鱼玉佩,神情依然冷淡。
那副官愈加紧张,只觉得膝都在发软,不断地打着颤,众副官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明明是?个姑娘,气势却强得像个熟于杀夺的权臣。
真真是?、真真是?有些像那位传说中的权臣张商!
饶是?在柳乂面前他也没?有这般紧张过,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却就是?想不出该如何回话。
良久,陆卿婵才轻笑一声:“你?也知道是?冒犯。”
书阁里寂静无声,她的笑音很轻,却刚好?能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
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深重的威压。
但到底是?比方才要和缓许多。
那副官福至心灵,终于想起该如何应答,他连声说道:“下官愿依照柳氏族规受罚,还请大人宽宥……”
余下的一众副官也紧忙撩起衣摆,跪匐在了地上:“臣等愿一并受罚……”
众人整齐划一地跪下,神情比方才更?要郑重、肃穆百倍。
“好?。”陆卿婵垂眸说道,“那就劳烦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