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卿婵离开洛阳那日风和日丽,春光正好。
柳乂本打?算送她一段,但突然?有了急务,最?终只送她到了城门。
他将陆卿婵紧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脸颊,又吻了吻她的唇。
直到她的唇都有些红肿,柳乂才终于?放开她。
柳乂轻声?说道:“等到洛阳这?边安定下来,哥哥一定会回?去看你的。”
陆卿婵坐在?马车里,笑着和他告别,可马车的帘子甫一放下,眼眸里就有什么东西快要落下来。
她不住地揉着眼睛,过了许久才觉得情绪平稳下来。
陆卿婵对出城的这?段路有些心理阴影,上次夤夜出洛阳,她被?王氏绑在?马车里,还没走出多远就遭到河阳军的劫掠。
她现今都没法忘记那夜的事,偶尔梦到还会突然?惊醒。
金色的镯子,断掉的手掌,还有安启那张轻佻漠然?的面孔。
但回?河东的路途却出奇得顺利,一路畅通无阻。
陆卿婵是快要并?州时,才想起这?段路是柳乂来洛阳时走过的路,早有军队将沿途的匪徒全都清扫殆尽。
加之后援的粮草也是通过这?条道路来运输,不知道有多安稳。
临到河东时,分别的难过终于?被?回?到故土的欢悦冲淡。
陆卿婵鲜少会与人说起在?河东时的事,但她毕竟在?这?里生活过十年,还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年。
即便很多年没有回?来,在?瞧见沿途的高大树木时,还是会觉得眼眸发热。
河东的天要比洛阳蓝上许多,苍穹高远,仿佛没有边界。
走进晋阳城的城门时,陆卿婵的心跳都变得怦然?起来,她真的回?来了。
王若也很是激动,入城的一早就换了最?庄重华丽的衣着。
他的本家是太原王氏,却并?非是长在?河东,自?幼就随父外任,后来又到了镇海军那边。
“姑娘,您到了河东可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王若口若悬河地说道,“下官的亲族在?河东不知有多少人,不管您遇见什么事,跟下官说一句,下官保准立刻给您解决。”
他抚了抚领口,指节微屈。
王若领口的饕餮纹细腻,也不知绣工的技艺有精湛,才能将饕餮纹绣得栩栩如生。
他年岁并?不小了,但很多时候又很像少年人。
陆卿婵对王若这?明里暗里的显摆视若无睹,只是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在?河东待的时间比你还久。”
王若面露尴尬,却还是弯起笑眼说道:“什么事还须您亲自?解决?交给下官来办就是。”
因要陪她回?来,王若才得以知晓更多关于?她的事。
在?知悉陆卿婵曾与柳乂青梅竹马十年后,王若的下巴都快要惊掉。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太敢正眼看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柳乂做事就是这?样,总要将风险降到最?低。
哪怕是身边日常随扈的侍从,清楚的事也差异极大。
到河东以后,又有新的人过来交接。
入城没多久接应的人便到了,有些面孔陆卿婵很是熟悉,有文官也有武将,是柳乂特地留在?河东的旧人。
看来他是早就打?算将她带回?来了。
为首的一位副官温和笑道:“下官恭迎大小姐回?家。”
一群人浩浩汤汤地单膝跪地,直将本欲开口的王若吓得瞠目结舌,小蕴更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都说柳乂一直极疼爱陆卿婵,从小就是当亲妹妹呵护的。
却没人说过,已经疼宠、